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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呢,奴婢家中的杨梅树熟了,早上小弟送了几篮子,比不上府里旁的吃食水果,就是让姐儿和哥儿尝个鲜。”她掀开布盖,篮中的紫红色的杨梅又圆又大,颗粒分明饱满,白沂柠挑了一颗,放进嘴里。甫一咬,那酸甜的汁水便溢了出来,解渴生津,“每年夏天,我都盼着白画姑娘家的杨梅呢。”“还没洗呢,姐儿就吃。”白芍嗔笑道,“真真儿是个小馋猫。”被她们俩一分神,白沂柠心情也好了许多,“往年你也吃的不少,还说我呢。”一边说着,她又捡起一颗塞进白芍嘴里,“堵上你的嘴,看你还说不说了。”白画被她们主仆俩逗笑,“老祖宗近些时日牙口不好,有些惧酸,若你们喜欢,我到时候多拿一篮过来。”“祖母不舒服吗?”白沂柠愣怔了一下,面朝白画问道。“不是什么大事,天气热了,老祖宗也上了年纪,不大爱吃太过刺激的东西。”白画安抚道。“我记得祖母爱吃蛋羹,我一会儿就去给她做上一碗。”白沂柠说完就往外走。“柠姐儿还是一般的急性子。”白画快走几步拦住她,笑道,“若被老祖宗知道了定要责怪我多嘴了,晚膳已经安排喝粥了。”白画又道,“柠姐儿关心着老祖宗,老祖宗也关心着柠姐儿,遣我来问一句是否与李小娘子闹了不愉快。”白沂柠心中轻叹,如此下去估计再过些天,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是旁的事情,让祖母放心,同倾城没什么干系。”白画得了答案,离开空青苑后没有回百部阁,而是绕了一圈走到了靠近二房的一处围墙巷中,尽头处有人在等着她。***翌日。白沂柠坐在临窗的榻上正绣着荷包,白芍也不在屋中,说是一同进府时交好的小姐妹生了病,去帮忙顶班去了。她一人静静地穿针引线,神思飘远,今晨哥儿给她端了早膳来像是赔礼道歉,她装睡没开门,但细想想,哥儿也未做错了什么,若是他有一日也那么难过,换做自己也会担忧吧。白沂柠停下动作,左右翻看了下手中的荷包,总觉得不大满意,第一次做给哥儿,定是要最好的,她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又将做好的花纹拆了,重新剪了一块布,全神贯注地绣了起来。“柠姐儿在么?”屋口传来敲门声。白沂柠下了塌探头应道,“在呢。”原是白画。“白芍姑娘不在,我恰巧听到就来帮忙说一声,将军府又唤了人来请姐儿过去,说是他们府里的大娘子病了,与柠姐儿投缘,想见一见。”“她病了?”白沂柠蹙起柳眉,略微迟疑,一边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多打扰,一边又隐隐担心不知是不是患了什么大病。“是呢,好些天了。”白画补充道。终究白沂柠还是心软,“那你等一等我,我去换件衣裳。”“好,他们轿子都在外头备好了。”白沂柠跟着白画走到东偏门,不远处果然停了一顶不大起眼的小轿,白画上去时木阶嘎吱作响,白沂柠心里嘀咕了一句,将军府果然是节俭的,这轿子坐起来摇摇晃晃不大平稳,倒像是街上百姓租用的。将军府和忠义侯府离的不远,即使碰上早市晚市也顶多半个时辰也便到了,今日快走了一个时辰还没到,她便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问题,便掀了帘子想问一问。他们此时正驶在一行幽巷中,左右并无来往行人,若不是亲眼所见,白沂柠都不知繁华京都还有如此破败的地界,陋巷尽头的墙根处长满了杂草,不知从哪儿滚来的碎石堆积成山,里面还夹杂着沾了灰的破布。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应该去往将军府吗?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抬轿的四位轿夫皆不做声,白沂柠心中慌乱,作势就要往下跳,轿子却停了下来,隔了一墙的草屋里走出来一位白面浓妆的妇人,身上的香粉刺鼻呛人,扭着肥臀,手腕上的金镯一摇一晃,晒在日头下十分刺眼灼目。“哎哟哟,我的小心肝儿可别摔着了。”她笑着去扶白沂柠,眼角的皱纹挤得能夹死蚊子。纵使白沂柠再迟钝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不妙,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的白画,竟然是个jian细,最可怕的是,并不知道身后想要害她之人是谁。“这位夫人,你的手抓疼我了。”白沂柠挣了挣,想伺机逃跑。妇人感觉到她的挣扎,意味深长道,“不抓紧些,小美人可就要跑了。”她回过头冲旁边的几位小厮吩咐道,“给我捆起来。”白沂柠惊慌地大喊道,“救命!”妇人忙捂住她的嘴,白沂柠手脚并用乱踢乱打,无奈她常年养在闺中,并没有几分力气,只是指甲尖了些,在妇人脖子上划拉出几道红痕。妇人受了痛恼怒道,“你们怎么弄的,动作给我快点,真让她把人叫来了。”“何mama何必这么劳心劳力。”草屋中又出来一个侍女模样的,跛着脚,走过来时一歪一斜,像是刚学会走路的鸭子,她绕到众人后面,掌风朝白沂柠脑后袭去。白沂柠只觉两眼发黑,晕过去前还隐约听到何mama埋怨道,“你轻些,可是笔大买卖。”“无碍无碍,我注意着分寸呢……”所以听这话的意思,她又是要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哥儿定会来救她的,对吧。第35章白沂柠醒来时不知时辰,脚腕处传来紧箍的束缚感,双手被绑在身后也不能动弹。嘴里还堵着难闻的纱布,像是好几天没清洗残留着的馊饭菜的味道,她难受地吱呜了几声,并没有人过来,扭了扭脖子,周遭十分安静,只能听到衣裳摩挲底下的干草的窸窣声。屋子中仅有的两扇窗牖上都蒙上厚实的布帛,透不进光,只有靠近她那边的顶上有个带着铁栏的天窗隐隐露出接近黄昏的天色。白沂柠倚着墙面试图借力站起,双腿被绑太久有些发麻,刚站起来就摔了回去。外面的人许是听到动静,推开门走进来,看壮硕的轮廓就知道是那位何mama,“醒啦?我正准备来叫你呢。”白沂柠警惕地盯着她,脑海里转过十来种逃跑的方法,但没有一样是行的通的,她往墙边缩了缩,手指不停地身后的墙根摸索,终于在干草下面摸到一粒不大不小、刚好能拿在手里的石头,不动声色地用双手包住。“何mama,几时起身?”外头又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方额厚唇,如大雄宝殿里的四大金刚,“这小娘子可真俊儿!”他是第一次见白沂柠,两眼露出yin邪的光,往前走了几步。“你可别乱来,我是靠她赚大买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