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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欠钱,前两年老婆死掉了以后好像还掉了,但是谁知道又欠了钱,我们老是看见债主堵在门口的。”“小姑娘,”那个大妈笑眯眯地,“你问这些做什么啊?”任真甜甜笑了一下,“我也老是看见那家人被堵着要钱,有点害怕。”大妈慈眉善目打量她:“你不是本地人吧?”“很近了,这两天过来串亲戚的,我就在隔壁城啦。大妈再见,我要回家了,有空再来帮您打水。”任真头上戴着顶帽子,坐在站台上百无聊赖地等公车。阳光透过稀疏的帽檐打在了她的眼皮子上,痒痒的。她睁开眼睛,瞳孔之中一片冰冷。片刻后又笑了笑,重新懒洋洋地晒太阳,手指无意识地点着身下的座椅,连成了几个字。杀妻骗保。真是……大胆又愚蠢。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傍晚,跟学校请了假,明天得和姑姑一起去市里大医院带着多多看病。多多总是嚷着身体不舒服,总算让任建华警觉,给了点钱,还是麻烦姑姑带着去医院。去菜市场买了菜,拎着蔬菜慢慢往回走着,经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意外地看见有个男人笑着冲她挥挥手。周雁南。两人坐定,他气定神闲地把一杯冰淇淋推给了任真,抿了一口茶,笑吟吟开口问道:“你会做饭?”任真没动那碗冰淇淋,轻微点点头:“会一点吧,不过不算很好吃。”“不错啊。”他语焉不详感慨了句,像是用糖果引诱人的坏叔叔,“不喜欢吃冰淇淋?”任真沉默了一会儿,坦然告知:“我不方便。”周雁南挑眉:“不好意思。”他又点了杯奶茶,觉得自己总算是客气得差不多了,舒舒服服仰躺在秋千式样的椅背上,轻笑一声:“杨威不许我找你呢。”任真摸不透他想说些什么,只好报之沉默,小口地喝着红豆奶茶。很甜,也很烫。“他对你很上心。”周雁南忽然开口,“我看你似乎也挺喜欢他?”任真抬头,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慢慢说道:“所以呢?”她心间倏忽飞过一丝很……无法言说的预感,接着眼神登时古怪了起来。周雁南微微一下,推过来一张银.行.卡,瞥见任真刹那间微妙变化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口吻无奈:“我也不想这么俗的。”一般都是凶凶的烫着卷毛的大妈来完成这个剧情,玉树临风如他,此刻觉得有一点委屈。为了这个崽子,自己可真是牺牲颇大啊。“不过你放心。”周雁南轻咳一声,“我不是要你离开他,拿了钱,今后不管是跟他谈恋爱结婚还是甩了他自己去潇洒都不关我事。”任真盯着那张卡,忍不住想里面究竟有多少钱。随后她听见周雁南意味深长的声音:“我只要你,忘掉那些可笑的想法,”接着他微微一笑,“别老觉得自己是个复仇女神转世苦大仇深的不行,哦对了,也别总拿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我就行了。”任真又喝了一口奶茶,舌尖舔了舔嘴角。周雁南语调转冷:“五百万,足够补偿了。”是补偿,而不是威胁。“好像是……十五年前。”任真回忆着,没有动那张银.行.卡,因为陷入回忆,眼睛有些迷蒙,“周蕴开煤气自杀了。”周蕴,杨慎行的妻子、杨威的母亲。她又喝了一口奶茶,双手捧着杯子,微微歪头,用一种微带着怜悯与忧愁的眼神看了看他。用周雁南的话来说,就是一种看傻逼的眼神。她轻声说道:“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自杀,只有她的堂弟,不远万里从美国赶回来,坚信是他杀。”这件事情最终也不了了之了,本地报纸上只记载了这么点儿,还着重描写了一番当时只是个老师的杨慎行是多么悲痛欲绝。杨威其实想错了,那粉红色的信里写的并不是少女温柔的情话。而是一连串,从报刊上剪下来的文章,以及几张他母亲的老照片。他的母亲真漂亮啊,眉宇间藏了三分忧愁,脸上总是带着被施虐的痕迹,看起来楚楚可怜。15、第15章...“没错。”出乎意料,周雁南并没有当场失态,仿佛早料到她会拿这件事情开刀一样,微微一笑:“我那时候的确坚持认为是他杀。”因为他想不通,那么一个总是用笑着的眼睛看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抛弃自己牙牙学语的孩子,抛弃自己当初坚持在一起的丈夫,抛弃整个世界,抛弃……他。坚持去往一个再也不能回头的世界,没有任何的犹豫。后来的十年,周雁南不断地想着,假如自己当年没有因为飞机延误,提前一天回到了她的身边,那么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十年之后,他终于隐约有了答案,只是那答案很不具体,每每想起来,就宛如黑夜里朔朔飞舞的雪花,宛如铅灰天空落下的第一滴细雨。因为,他们是姐弟啊。“那时候?”任真敏锐地抬眼,“现在呢。”周雁南不慌不忙,仿佛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语气温柔:“现在,我认为她的确是自杀。”任真说:“她为什么要自杀。”周雁南耸肩,“也许是一时想不开,也许是积怨已久,也许是突然精神出现了问题。”沉默了一会儿,任真难得有些心烦,摇了摇奶茶杯子,语气有些尖锐:“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周雁南没说话,还是笑吟吟的,让人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嘲讽还是惯性的温和面具。偏执了十年,如今早已淡化,只是再次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心间会变得柔软不少。他看着面前面容青涩却冷峻的女孩,有些模糊地回忆着,遗憾地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周蕴的面容。记忆里,是个相当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子,跟杨威那小崽子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