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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茶香,祁玉重重嗅了一口,推着轮椅到他身边,毫不客气地端起一杯品了一口:“涟儿哥倒是会享受,占了我的地儿,喝着我的好茶,这香茗可不便宜呐。”风涟指了指桌子上的金锭子。祁玉伸出手拿起一枚揉搓着:“刚出去那女子是何人?你居然允许有女子同你一屋?”作为风涟的多年好友,祁玉最是了解他,这个向来孤傲的男人最是厌弃女子。风涟眼皮子掀了掀:“上官幽新看中的。”祁玉掩唇一笑,“你这个皇姐也是个执着的,明知你不喜爱女子,她倒是越挫越勇呐。”然后又想到了白九,微微叹出一口气,这么个妙人儿到底是哪儿得罪了皇帝?风涟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品着茶。祁玉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金子,“那女子可说了是你的恩客呐。”他凑近了一点,有些八卦地接着问:“你什么时候接客的?这国都内外明着暗着觊觎你的女子可不得发狂。”风涟面无表情,好似一丝情绪波动都无:“她配么?”祁玉单手托腮,点了点头,“我看着挺配的,若同你站在一处还真是般配的不行,光论皮相她也算是一等一的。”风涟递给他一个“你瞎了吗”的眼神,淡淡地说:“她是异世来的。”听到这话祁玉愣了半响,“我还当你终有一日会放弃,没想到还真被你找到了?可她应当断然不会自愿配合吧?”风涟冷冷地说:“无妨,她会愿意的。”他幼时曾魂魄离体进入一只波斯猫的体内去了异世,在那遇到一垂髫小儿,以猫之躯同他朝夕相处了十年。十年后垂髫小儿已长成少年,生得极美,性子也是温顺单纯,风涟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少年起了别样的心思,回来后想方设法想要回去。后来,真被他找到了去往异世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实在是太过于残暴,风涟也因此每日都会有半个时辰的“虚弱期”。想到这,祁玉叹了口气,“涟儿哥又是何苦,为了个少年郎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而且还得大行杀戮,众生平等呐。”风涟从怀里取出一方锦帕,锦帕上绣着个火红色的图案,像是张牙舞爪的猫,十分特殊好辨认,那是少年手臂上的胎记。风涟轻轻抚摸锦帕上的图案,“你不懂那些年发生的事,若我能回去,定当将他好好养在锦绣繁华之中,不让他承受那些苦楚,至于众生……”男人又弹了弹手腕上的铃铛,“众生又与我何干?”铃铛是当日少年挂在他猫身上的,回来的时候也只带着这个,铃铛已不会发出声音,可他却时刻带着。祁玉看着他这般模样,微微叹了口气,“涟儿哥当真是长情的人儿呐,可悲……也可恨。可惜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只得助纣为虐呐。”他说完手指在膝头轻点,捏着嗓子摇头晃脑哼起了曲儿:“半梦半醒半浮生,一颦一笑一故人呐……”声线轻柔,唱出了无限愁。曲中人儿就像风涟,十年弹指一挥间不过是梦一场,只他一人不愿再清醒。祁玉生得极为漂亮,还有一股子灵气,短短几年就成为了新一任的花魁,并非空有一副好皮囊,他的曲儿唱得是极好的。风涟却无心欣赏,只低头饮茶。长情吗?本就该如此的,我亦从不觉得自己可悲,若没有那个人,就没了绝望境地的唯一曙光,没有日复一日的信仰。但我没办法拯救他,所以我要回去,回去好好养着他,弥补那些苦难的过往。至于其他人的性命又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祁玉的曲子已经唱完了,他抬起头来认真地问:“连儿哥当年附身猫躯,恐少年不再记得你了,就算记得,他怎么可能爱上一只猫?”态度是挺谦卑的,但莫名的风涟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嘲笑的意味。也对,正常人哪会对宠物滋生出别的心思。这也是风涟一直以来介意的,当年的他不过是只宠物,他没办法参与少年的生活,更没办法成为救赎。但他记得少年将他拥在怀里的温度,十年来日日夜夜相拥入眠的默契,他不想再做局外人,他要回去,哪怕用尽所用方法。香炉中炉烟袅袅,香气同茶香纠缠起来。男人逐渐露出了偏执的眼神,灼灼的像是某种进食前的兽类,“无妨,他终只会是我的。”语气无波却有着狂妄的志在必得。那股子阴鸷由内向外散发出来,祁玉被他病态的一面惊着了,也明白这事儿是风涟的执念,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他推着轮椅往柜子方向挪过去,轮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推起来有些费力。风涟用纤长的手指敲了敲茶盏:“哪儿弄的这玩意?”祁玉得意地拍了拍轮子:“你皇姐的侍从紫鸾那儿的,是不是很有意思?”“这么不想走路?”风涟斜了他一眼,“我让人把你的腿打断吧,让你坐一辈子轮椅。”祁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别呀,我就看着好玩儿,没想到推起来还挺费力的,说起来女子都挺喜欢我这样呢,觉得稀罕。”祁玉在人前总是端着温文尔雅的模样,实则却是个性子跳脱的。风涟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表里不一,漠然地说:“不知所谓。”祁玉耸耸肩,从柜子里拿出一封信,“那边的事儿进展的顺利,涟儿哥可要亲自看看?”风涟:“不必了,有你在没什么不放心的。”祁玉点点头将信封收了起来,他向来没个正行的样子,能成为风涟的左右手主要还是凭着聪慧的头脑,所以风涟私底下进行的事都有他的参与。祁玉:“哎对了,为何堂堂风涟世子要用我的名头?难不成你还想当回花魁?”风涟轻轻转动茶盏,“我不想节外生枝,一个没什么地位的闲人罢了,名头比较好用。”祁玉被捅了一刀子,啧啧两声,“我这闲人可过得比你有滋味的多,涟儿哥说真的,你不打算尝试下女子的滋味么?”风涟冷哼一声将他面前的茶盏收走了,优雅无声地表达愤怒。祁玉也不恼,笑着继续作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