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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床上,双手握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太后?”德懿太后一个愣怔,从小憩中醒来,也不知为何竟梦到了厚武帝大行前的场景。德懿太后皱了皱眉头,这段她,陛下,还有柳铭禄走过的路太过纷杂,谁对谁错,早已辨别不清。林苏提醒道:“太后,该去天牢了。”德懿太后的脸紧紧崩住,今天是江济明和辅国公下狱的第六天,明天就应该判决了,一个是她亲弟弟,一个是阿鹿的小师弟。她来到天牢,辅国公正冷冷的质问江济明:“你一直是柳相的人?”江济明飒然而笑:“国公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栽赃,就不知这阶下囚的滋味,国公爷感觉如何?”江济明幽幽的问道:“你到底什么原因要栽赃柳铭禄,对柳家赶尽杀绝。真的只是遵从父命?”辅国公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江济明叹道:“这些年,我接触你越久,越觉得你矛盾。明明你是世家领头人,却将自己的儿女悉数送到边疆蛮夷之地,从不在京;明明你该对柳家毫不手软,却在最后关头放了沈贺,沈正平当年可没那么大能耐能救下被世家团团围住的人。”他顿了顿,突的问道:“要是我没猜错,柳铭禄应该没死吧?现在在波斯?要是我是你,绝对不会给自己留这么多破绽,斩草除根才是上策。”德懿太后猛的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向两人的方向。辅国公眼神复杂,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我。”江济明甩了甩手上的铁链,无所谓的晃了晃头:“我自不是你。”德懿太后却直直的冲到辅国公的面前:“阿霁。”辅国公愣了愣,规规矩矩的行礼:“jiejie。”德懿太后迫不及待的问道:“阿霁,左相说的都是真的?”德懿太后定定的看着辅国公,仿佛一定要一个答案一样。江济明却吊儿郎当的说道:“太后娘娘,这只是罪臣的猜想,波斯这些年发展极快,却在前两年突然陷入了边境战争的泥潭,拖慢了发展不说,还让波斯有由盛转衰之事态,说起来这样的战争明明弊大于利,却波斯一直在施行。”“能有能力搅动波斯朝局,在大梁最内忧外患的时候,让强邻深陷战争,让大梁能缓口气再发展,更何况,沈贺在波斯顺风顺水,甚至还轻而易举的请到了波斯使团,这手段,这布局,让罪臣不得怀疑啊。”德懿太后嘴唇颤动,一脸希冀的看向辅国公。半晌,辅国公叹了口气:“jiejie,我不知道,我带人去追的时候,他已经跌落运河,我只是将在沿途寻找准备灭口的人手全部撤回了京,生死全在天。”德懿太后的眼光明明灭灭,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慈宁宫,攥着厚武帝给她的第三道空白圣旨茫然失措。过了好一会,她失声痛哭,林苏在一旁,心痛不已,却也不能上前,她静静的走出了房间,让太后一个人呆在了殿里。她心下不住的叹息,先帝爷对太后一往而情深,却骗了太后数十年,让她误以为柳铭禄被辅国公亲手杀死,对辅国公日日怨恨;柳铭禄与太后于那年的桃花树下,莲池玉阶旁一见钟情,却在最后选择了家国大义,任太后在深宫中枯坐,先帝爷的这道圣旨怕是早就与柳家大公子默契在心了;而辅国公,身为太后的亲弟弟,却对jiejie的心上人赶尽杀绝,毫不留手,却在最后给了柳家一丝生路。她又默默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太后,对柳家大公子深情,却又对先帝爷绝情,不侍寝,不生子,更与辅国公断绝了姐弟血脉渊源,到头来,太后以为的欺骗却有丝丝的温情,太后以为的信任却是有着隐瞒,连她林苏看了都苦在心头,悲从中来。林苏站在台阶上凝视着皇宫的一草一木,她陪着德懿太后数十年,见证了太多的无奈和怨怼,这纷纷扰扰,谁对谁错,又有谁能分得清,要怪,只能怪这世道了。她也曾想过,太后会不会后悔当日的相见,但是,她想,太后心中大抵是不悔的吧......---沈宅。沈贺眼眶微红,他哽咽的说道:“哥。”柳铭禄全身包裹在一起,脸上也是蒙着面容,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明亮不已,他拍了拍沈贺的肩膀:“阿鹤,你长大了,不知不觉,你外孙都已经出世了,可惜这些年,我都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沈贺急切的抓住他的手:“哥,你为什么不肯再现世,现在世家勋贵已灭,陛下一定会给爹爹翻案,你为什么还要回波斯,为什么不留在大梁,还有,锦儿jiejie......”柳铭禄双手背在身后,看向皇城的方向:“阿鹤,柳家有你在京便已足够,爹爹与我,名头太盛,当年你还小,又体弱,被爹爹和我养在后院,要知道,当年爹爹亲手栽培的学子都已经在地方落地生根,发展壮大了,如若这个时候我出现,他们感念当年父亲的提携之恩聚在我身边,对未来的陛下来说就是权臣结党,哪怕初衷是好的,最后也会让陛下如鲠在喉;又如果他们并未聚集,以柳家与皇室这么复杂的关系来看,陛下又未必会满意,我在波斯呆了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又何必再跳出来,给大家找不自在,柳家与皇室,到这,足够了。”沈贺不禁脱口而出:“那锦儿jiejie怎么办?”柳铭禄顿了顿:“锦儿......”柳铭禄的眼中泛起雾意:“就让锦儿以为我死了吧,也许这样,她能好过些。”沈贺分外不解:“沈家二哥告诉我,先帝留了一份空白圣旨给锦儿jiejie,这道旨意定是让锦儿jiejie出宫找你的。”柳铭禄叹了一声:“先帝......”柳铭禄勾了勾嘴角:“阿鹤,你不必再劝,就如同皇室跟柳家,到这已经足够,那我与锦儿,到这也已经足够。就算锦儿能出宫,我又该以何面目对她,她又该以何面目对我,这样,便好了。”沈贺愣了愣:“大哥,你是不是?”柳铭禄摇了摇头:“我从未怨过锦儿,当年的事是父亲与我和辅国公的博弈,父亲想用自己的死也来震醒已经退缩的厚文帝,辅国公也想用父亲的死来警告厚文帝,先帝,阿霁和锦儿都是被迫入局,我们三人如果都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那锦儿才是一点都不知情,锦儿才是最无辜的人。”“当年父亲持政,已经动摇了辅国公的地位,阿霁为了自己的权位,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