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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了那么多了,管她愿不愿意吧。“哎哎,”王致一又敲响李安游趴着的桌子,声音放得低了些,但也更沉稳,“你起来,要睡回家去睡。”“不用了。”李安游声音很轻。轻得他恨不得用手挠自己的心。“又不回家?”他问。她不答。王致一无奈地看着她,呼出一口气来道:“不想回去,那上我那去总可以吧?”少女埋在胳膊里的脸忽然抬了起来。凌乱的发丝贴在她脸上,疲惫的柳叶眼下还藏着淡淡的黑眼圈,少年不受控制地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我那暖和舒服点,你考虑一下。”他莫名有点心虚。李安游看他半晌,心里莫名其妙开朗了一片乌云。“可我不能早恋。”她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大脑不知道想到什么玩意儿,嘴里就蹦出这句话。刚开口,她就后悔了,想锤死自己好像也来不及了……她有点胆怯地望着面前的人,却惊奇地发现少年笑了,是露出一颗虎牙那种令人身心舒畅的笑。“早恋是护花使者才会想的问题。”王致一边说边顺手拿过李安游的书包,“我是护霸使者,收留你,是为人民服务。”滴,王致一输入公寓门密码,门锁开了。“学霸,请。”他靠在门口对身后的李安游道。李安游有点犹豫。其实她明明可以选择回家睡觉的,回家又没有人,为什么……“快点啊。”王致一见她半天不动,催促道,“三进宫了,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你不会还以为我要对你……”“谢谢。”李安游心里鼓足一口气,闷头直走进去。“哎,你的拖鞋。”王致一从鞋柜里取出她上次穿过的那双粉色拖鞋放在她脚边。她默默把自己的冬季校服外套挂在衣钩上,弯腰换好鞋,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来他家像回家一样,连拖鞋仿佛也是她专有的。想什么呢!她不自觉摇摇脑袋,走进去,像前两次一样,坐在沙发上。“书包给你放餐桌上了啊。”王致一从肩上取下她沉重的书包,自言自语一句,“你这包里都装的什么东西,这么沉。”“一些书……”李安游小声道。王致一刚放下书包,猛地两手撑在餐桌上,定住了。“你怎么了?”李安游连忙起身盯着他。他妈的不吃饭还真是难受啊。王致一刚才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他低头休息了好一阵儿,才觉得双眼慢慢对上焦。他索性拉开椅子坐下来,从手里的肯德基纸袋里掏出一个汉堡来撕开。“这两天没怎么吃饭,有点晕。”王致一边吃汉堡边说道。“你怎么没吃饭?”李安游担忧地问,“你是不是打架了……”“我说你不能想我点好?”王致一无奈地抬起头看着沙发边站着的女孩,“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他边吞汉堡边说这句话,一时不注意,一口生菜叶呛嗓子眼了。“咳咳,咳咳,咳咳咳……”王致一不停咳嗽起来。“快喝点水。”李安游连忙上前,眼疾手快从餐桌上的KFC袋子中取出可乐插上吸管,递到他面前。王致一看着她,还是不停咳嗽,眼泪都下来了,眼睛却弯弯带上笑意,几口可乐过后,嗓子终于顺畅了许多。李安游也坐在餐桌前,和他面对面,关心地问他:“你好些了吗?”王致一低下头偷笑一下,而后点头,从袋子里又取出一只汉堡拿到她面前,“这个你解决掉。”“啊?”李安游看着面前的汉堡,推辞道,“我不饿……”“不饿你怎么前面差点晕道上的?”他盯着她问。李安游想了想:“我是困的。”“困?”王致一盯她看了几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学习太刻苦,觉没睡够是吧?”“嗯。”“那现在睡。”王致一快速吞下手里的汉堡,收拾掉桌上的纸袋碎渣,擦擦手,从衣柜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撂床上,“你睡这来。”“我还是睡沙发吧……”李安游不自觉抓了抓自己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校裤裤边,“我衣服脏。”“无所谓啊。”王致一道,“上几次你不也是直接躺的?你就当我这是临时收留站。”李安游还是站在原地,前几次她没注意,刚才看王致一抱出的那床被子,奶白色的,干干净净,再看他睡的那张床,奶白色床单,整洁得跟酒店商务床似的,一点灰尘也没有,她实在不好意思躺下去。“喂小meimei,”王致一看她不动,又叫一声,“你过不过来?”她实在不像过去,只好顺手拉开一旁餐桌椅上放着的书包,取出几本书来:“我突然想再写几道题,要不等会儿睡,你先睡你的。”李安游打算着,她先坐在餐桌上写几道题,等他睡着了,她再关灯,趴在桌子上凑活一晚就好。“不行。”王致一一口拒绝,说话声低沉下来,“过来,今晚不准学习。”“我就看会儿书,等会儿睡……”李安游和他面对面站着,看到他眼神里突然出现的某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心一下子跳得厉害。他什么也不再说,朝她走过来。“你有台灯吗,我想借一盏放在餐桌上,这样我就不用照顶上这个大灯……”她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嗒一声,屋子黑了。窗外透出的月光隐约照进来,房间里却还是漆黑一片。“李安游。”王致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微微的低醇又带着少年感,仿佛一只夜里的幽灵在和她对话:“你要不睡,信不信我把你扔床上?”☆、姨妈“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我做主,你得听我的……”王致一突然觉得自己装逼过头,连忙想澄清。可一澄清,他好不容易在刚才竖起的威严感就垮下来了。黑夜中,李安游背对着他,笑了。她借着微弱的月光摸到落地窗前的床边,脱鞋爬上去躺下。“晚安,谢谢你。”她说罢,便闭上眼。“嗯,晚安。”王致一躺在沙发上,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勾。宽敞的床,柔软的枕,散发洗衣液香味的棉被,四天来的疲惫,长长久久对饱睡的渴望,让李安游迫不及待有了强烈睡意。连入睡前必做的学习反思都来不及想,她便一头跌入沉眠。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连梦都舍不得做,生物钟也好像暂时失灵,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搅她睡这样一场好觉。上午十一点,她渐渐睁开眼。房间昏暗,昨晚睡前还束起的窗帘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