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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眼都是山坡上的沈策。“下边兵卒说……将军心狠,连自己的嫡亲师兄都不放过。为了做大将军,才下刀杀的。”她按住还在旋转的骰子。“还说……”“他不得不杀,”她低语,“张鹤是投奔西面,你以为君主给他高官厚禄,就会信任他?他败给嫡亲师弟,只能一死证清白,死在昭也刀下,起码尸体在我哥哥手里,能送回北境。”沈策对她讲张鹤临别的一句,就是在说:若败,要沈策亲手杀了他,尸身带走。元喜是她的婢女,兵卒随沈策出生入死,都会如此想他,何况是外人。知己难寻,想找一个理解你的人都难。若要人人理解你,难于登天。山坡上,沈策没答她的话。他想要什么,她知道。她只在书中见过一统天下的局面,想象不出何为太平。董卓之乱后,长安尽空,关中二三年难见行人,洛阳城焚烧殆尽。自此分裂不休。将军卸甲,万民各得其乐,是怎样一番景象?沈策首战告捷,带兵继续西伐,命人把昭昭送回柴桑。沈宅在柴桑取闹市,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宅院,在门外,望了又望,送她回来的那个弟弟于荣说,将军命人建这个宅院,建了四年。每年建好,复又扩建,因为军职一直变动。“将军自建,从未住过,要等你回来。”有人用荷叶捧着一块鲜嫩的豆腐,追着他们,不停对着她举起手中的豆腐,于荣抽刀要拦,她认出是幼时豆腐摊的人,笑着嘱元喜去买。沈宅石墙高三丈,比寻常私宅要高,更像城中城。墙外还有沟濠。墙内有庭院,再入是屋宇。她脱鞋上廊,穿过数个房间,推开哥哥的房门。大将军的册文和印玺已送至,摆在空桌上,等着沈策。“哥哥送我回来,是因为被参奏了?女子在军中,乱了军纪?”她拿起那印玺。于荣迟疑着,点头:“是。”她莞尔,果不其然,若不是被迫无奈,他不会让自己离开半步。沈策连战连捷,就在决胜一战前,接到了圣旨。皇帝以封王为由,让沈策带十七将回京。朝中大臣日日争论,沈策西伐,声望与日俱增,若速战速捷,更会万民称颂。皇帝因此令他临战回京,以立君威。再让文臣上奏,以穷兵黩武、不顾民怨来形容,降沈策威信。沈策不得不留下主力军,和西面对峙,自己带最心腹的一万七骑兵,回南境受封,为防天子设伏,他称病留在临海郡,并不入京。柴桑沈策,天子授玺,封江临王,食邑万户。沈策为表忠心,放弃封地。“皇帝如此怀疑,将军卸甲算了。”元喜不平。她摇头:“卸甲就是死。哥哥树敌无数,仇家都在等着他势弱。猛虎自废齿爪,不会有人感激,只会群起攻之。”“张将军如此,将军也如此,怎么都不得信任。”元喜叹气。她苦笑,没说话。就在封王后,一场浩劫,突然而至。武陵郡守撕毁盟约,叛乱自立,在沈策返西途中,以十万大军将沈策困于荆州。昭昭从接军报一夜,就没睡过,到最后人开始恍惚。全部回来的消息都是必败,不日必败……就连皇帝派来监看柴桑的将军,也开始下令撤军。沈策一死,柴桑就是必争之地,他不想冒死守着这块地方。那夜,数万军马离开。昭昭带着婢女,冲上去拦那位将军的战马,恳求他不要撤兵,不要放弃柴桑。一旦这里没有军队,就是一块肥美鱼rou:“柴桑是军事要塞,落到外人手里,对南境没有任何好处。求将军为南境,死守柴桑。”她拦着马,死活不肯让。马上人挥鞭,打开这个已经失了势的沈策胞妹。昭昭被伤了肩,被元喜抱住,怕她被撤军的马踢伤。元喜不停哭,她不懂为什么明明都是南境的人,却没人愿意守着这里。昭昭不言:就算柴桑失守,南境再次四分五裂,有兵权就会有自己的土地,这个将军当然不会为了和他无关的柴桑浪费兵力。江水岸,只剩下柴桑儿郎,还有沈策留下来不多的水兵。昭昭从被接走,就跟着哥哥西伐,回来又深藏在沈宅,这里的兵士没有见过她的真容。等到监看的军队离开,昭昭让婢女收拾衣物,来到江边军营。住沈策的帐篷,陪他们守江水。……“我不是柴桑人,幼时在临海郡,来柴桑两年,又去了武陵郡,”昭昭看着江中巨浪,在初秋风雨中,冒着雨和婢女说,“可是,是柴桑收留了我和哥哥。”这里也是哥哥从军的地方,从一个小参将到封王,都在守着的地方。“将军若败了……”元喜在想,他们还可以去西面,西面还有沈家军。“我哥不会败,”她含泪笑,手中是刚拿到的密报,一万七骑兵尽灭,沈策已亡,“我哥是将星临世,怎会败。谁都会败,他不会。”***荆州鏖战,沈策麾下大将战死十三人。最后沈家军仅剩五百余人,个个眼通红,指缝里全是血。他从尸山血海走出,仿佛阎王殿爬出来的鬼王。江水之王,一战震慑四海。回柴桑,他命人把沈宅大门封闭,不接贺信,不接贺礼。他洗干净手,脱了鞋,光着脚沿长廊,往水榭边去。沈宅的水榭,造得独特,旁边没有围栏,木地板旁就是池塘。雨落池塘,有一个瘦弱的背影倚着柱,全然忘了裙角被风吹落水面。那水,浸透了裙角,还在一点点往上走,欲要在布上走得更远。沈昭昭的美,在军营早传开。今日更胜往昔,让他想到: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后半句,他不能想。沈策虽有心理准备,可当那双盈盈含水的眼睛,带着陌生和戒备望向自己,他还是窒住了:“昭昭。”她不答,手指捻着一个小骰子,骰子有六面,上下都有凸起,被她捻一下,就会像小陀螺似的,在地板上转好几圈。咕噜转两圈,咕噜再转两圈。于荣说,她深夜跳江,救上来就不再认人。现在看,比他想得更严重。他要再叫她,她先压住骰子,冷清清地说:“你们这些人,见我哥落难,一个不留。给大将军的贺礼还在前厅,都拿走。”沈策哽住喉,半晌,轻声说:“将军迟早要回来,留着吧。”昭昭不再看他,接着转那个陀螺骰子。沈策身受重伤,心腹大将仅剩四人,再无力西伐,沈家军仓促撤回……也给未来的南境留下无数隐患。沈策深知后患,却无可奈何。他深居府中养伤,白日里,精神好些,就陪着昭昭。沈策认为,白天昭昭看得到自己的脸,看久了,总能想起来。昭昭始终把他当成外人,临阵撤兵、抛弃柴桑的人,对他全是冷言冷语。于荣怕沈策听到这些无益养伤,他反而笑说:“她斥责的越狠,越说明心里有哥哥,我听了高兴。”骂的久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