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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嘛!抱着枕头坐起来她才真正清醒过来,看着熟悉的卧室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这是回家了?怎么回来的?她甩了甩头,噫,宿醉的感觉太难受了,头晕。身上还是昨晚穿的那身连衣裙,她换了个衣服又在脸上涂上了卸妆膏,对着客厅喊了一声:“余亦燎?”这一嗓子喊完,唐哩蓦地僵住了,昨天晚上的记忆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卧槽卧槽卧槽!人果然是,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她居然主动把自己喝醉了,还拉着人家余亦燎忆往昔,看贴膜小哥追星什么的居然也跟人家讲,太特么丢脸啦!唐哩扶着额头,仔细回忆,好在最后接了个吻。接吻的话,就说明他也喜欢自己是吧?接吻的话,就说明他准备接受自己了是吧?接过吻的话,是不是就算确定关系了啊?唐哩一连串地在心里问自己,然后哒哒哒跑到余亦燎门前敲了敲门:“余亦燎,你在家吗?”余亦燎的卧室里没人回应,她皱了皱眉。今天才星期六呢,不是说好了周末的时间都留给你约我吗?唐哩撅着嘴想。给余亦燎大了个电话也没人接,唐哩叹了口气,估计又被警局的人叫走加班去了。不过想到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唐哩还是很兴奋,趿着拖鞋到浴室哼着歌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手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屋子里安静的她有点发慌,可能是突然要谈恋爱了有点不适应吧,唐哩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把电视打开。这电视从他们搬来就没人看过,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了,但她现在迫切地需要点什么声音来热闹一下。电视里地方台重播的新闻正在播报今天的消息。唐哩有点饿,从厨房翻出一袋面包片看了眼日期,还行,没过期,她叼了一片在嘴里,慢悠悠地往卧室走,昨晚的景色太美了,也许应该画下来留个纪念。“今天上午我市某某某区发生了□□,三名持枪歹徒意图无差别射杀过路行人,警方及时出动逮捕歹徒,警方人员不幸牺牲。”听到“警方人员不幸牺牲”这几个字,唐哩叼着面包片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电视机里的画面。“经了解牺牲者为我市警局刑侦一队队长…”我市警局,刑侦一队,队长。唐哩嘴里的面包片掉在了地上。电视里出现了一张照片,一个陌生的,看上去还挺英俊的男人,照片下面打着一行字,刑侦队长张亮。唐哩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木然接起电话,唐然急吼吼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姐!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在哪?!”“我在家。”唐哩说。她盯着电视里的照片站在原地没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改变了。“姐,别看电视,别玩手机,我这就去找你。”唐然突然放轻了声音,甚至还带着安慰的语气。唐哩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阿然,我正在看新闻,刑侦队张亮是谁?”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唐哩听到唐然那部跑车发出的轰鸣声,紧接着是高滕的声音:“哩姐,在家吗?我们去接你,快到了,等会儿。”高滕这个说话不呛她就会死的人,有多久没跟她好好对话了,居然也带着温柔,唐哩执着地问:“张亮,是谁啊?”高滕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到了,jiejie,开门。”唐哩打开门的时候唐然和高滕直接冲了进来,唐然看到电视里的新闻脸色变得很不好,直接粗暴地拽开了电视的电源线,转头抱住了唐哩:“jiejie,没事儿的,别难过jiejie。”唐哩皱着眉推开唐然,烦躁地喊:“我为什么要难过。”屋子里变成了一片诡异的安静,高滕和唐然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唐哩后退了一步给余亦燎打了个电话,仍然没人接听。但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她低头看手机通话记录的时候,发现她用快捷键播出去的两个本该是打给余亦燎的电话,此时上面写的名字都是“张亮”。唐哩突然笑了,今天是愚人节吗?七月还有愚人节是么!张亮是他妈的谁啊!张亮麻辣烫吗!唐然再次拥住了唐哩,轻声说:“姐,别难过,我带你回家。”唐哩委屈地撇了一下嘴:“阿然,余亦燎去哪了?”唐然愣了一下:“谁?什么撩?”唐哩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那是她以前偷拍的警局墙上那张优秀警员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张陌生的轮廓,男人有着英气的眉眼,下面写着“张亮”两个字。她盯着照片愣了半天,突然推开唐然冲到余亦燎的卧室门口,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但没有余亦燎熟悉的气息。唐哩对着这一室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终于崩溃地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这一天对寻常百姓来说仍然是平凡的一天,窗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蝉鸣阵阵。唐哩坐在别墅家里面对着众人静静地沉默着,没有人知道余亦燎是谁,在他们记忆里唐哩一直跟牺牲的张队走得很近,而且声称是自己的真爱。现在张亮牺牲了,所有人都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怕她想不开。而唐哩最开始说自己不认识张亮的那些话,被大家当成了她受了打击不想面对现实的逞强。唐哩脑袋里一只在飞速转着,她枕头下面那个收纳袋里空无一物,她珍藏了多年的雨伞也不见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兀长的梦,现在终于醒了。余亦燎这个名字只有她知道,唐哩用指甲紧紧掐着手心里的软rou,克制着自己不要失态。是了,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她不会在十几年里遇到两个戴金边眼镜的眼角有泪痣的男人。最开始她对余亦燎格外感兴趣的原因,就是那颗几乎相同的泪痣,长泪痣的男人很多,但位置和大小完全相同的,只有余亦燎。而且季芳他们不是说过,余亦燎没有泪痣,现在想想也许只有自己能看到呢。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十几年一直不老的,但他大概,就是她在墓地里遇到的那个,为她撑伞的黑衣男人。现在他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