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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困吗?”容忱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地说:“习惯了。”容忱前脚刚走,顾兮后脚就爬起来去冰箱里找冰袋,敷在眼睛上消肿,早醒的头疼迷茫也跟着消散。她看了眼时间,从通讯录里找出mama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陈敏常年保持九点睡六点起的好习惯,无比自律,住在家里的时候,顾兮也一直被这么要求着,最终毁于各个国家之间的时差。陈敏接的很快,“兮兮?昨晚怎么突然走了?”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多事情,都发生在一个晚上,顾兮张了张嘴,虚软地叫出一声“mama”。这一声叫得人心软,陈敏一肚子批评都憋在肚子里,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总是让人cao心,mama昨天是说得急了点,你也不能这么晚了回E市,多不安全啊。”确实很不安全……顾兮难得顺从地回答说:“mama,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么大事你提前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回家就说要出国一年,你说谁听了不生气啊。”顾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上,声音也跟着软了几分,“mama我错了。”她发现容忱说得对,服软撒娇真的管用,虽然陈敏还是在那边一个劲的唠叨批评,但是好歹能听进去她说话了。这么多年以来,她们难得双向交流了一次。这一通电话打了很久,她跟mama介绍了如映和自己这个项目,还分析了这个项目目前的重要性,自己需要付出的成本以及最后能获得的利益。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陈敏都听不懂,可听到女儿侃侃而谈,说得这么有信心,她渐渐放下心来。“可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是二十岁刚出头,出去这一年……唉……”陈敏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对象,眼看就要三十了,三十对女人来说……”这时,容忱签完合同赶回来,刚一进门,看到她坐在厅里的沙发上,不由地问:“没睡吗?还是醒了?”顾兮紧张地坐起来,对着他比了个“嘘”,指了指手里举着的手机。可这两句话还是被陈敏听到了,她立刻问:“这一大早,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兮兮,谁在你家里啊?”容忱就在自己面前看着,顾兮骑虎难下,只得如实回答,“是我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啊?”陈敏又开始生气,批评说,“交了男朋友都不知道来家里说一声,顾兮,你是不是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有男朋友就说有男朋友,干嘛非说自己不想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她总不能说这个男朋友是昨晚刚有的吧……顾兮无力地辩解,“我不是……”看着她苦恼抓头的样子,容忱噗嗤一声笑出来,扬声说:“阿姨您好,我和兮兮刚在一起不久,我叫……”四年前,mama愤怒的声音忽地在耳畔响起——“追什么星,有什么用,我看看你能不能抱着容忱照片过一辈子。”顾兮吓得慌了神,“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说了一半的话噎在嘴里,容忱睁大眼睛,皱眉,疑惑地看着她。顾兮勉强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在我们家那边,介绍给家长,等于是要结婚了。”“可我总要表个态,不然你mama回头再给你介绍相亲对象怎么办?”说起这个来,容忱还有点不理解,“你才二十六,还这么小,为什么要去相亲?”顾兮撇嘴,“在我们那里,这个早就应该结婚生子了。”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几个同学,毕业回家以后迅速结婚生子,陈敏看在眼里,越来越着急。“在这里,我这样二十八的还老被人当十八呢。”容忱笑着去捏她的脸,“所以你现在大概也就十六吧。”顾兮听着他的话,忍不住鼓了下腮帮子。回到主卧,她又拨了回去,跟mama解释说手机突然掉地上了。陈敏很不放心,“你那个男朋友什么家庭?人怎么样?靠不靠谱啊?”顾兮愣了愣,只得敷衍说:“都……还不错,等稳定一些我再回去介绍给你。”她昨晚在游乐场被烟花炸的头脑发懵,半推半就答应了容忱,早晨醒来以后,还没来得及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情。现在和mama打了这一通电话,搞得像是她马上要带容忱回家见家长。顾兮有点别扭地走出去,不知道现在该以什么心态怎么面对容忱。餐厅里管家准时备好早餐,还是总套一贯的标准,丰盛而繁杂。顾兮故作随口一问,“你今天去签什么合同?”容忱掰着蛋清,吃得很慢,“一部新戏。”应该就是那部民国剧……顾兮恍然,“所以你这次……坐红眼航班就是为了签这个合同?”差一点顺嘴说成改航班回E市,她松了口气,隐隐有点后怕。“对呀,本来要出国拍广告的,怕夜长梦多,会出什么差错。”容忱点头,“所以下午我还得出国。”顾兮低头喝粥,闷闷地“嗯”了一声。对容忱来说,不过是改签机票回来签个合同的事情,殊不知,这个举动无意中能让多少张机票作废。很多站姐得到的消息晚,来不及改签,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飞或者不飞,上午这么久的时间里,还会有站姐在知道容忱仍然在国内后,会选择再飞回E市,然后陪他飞一趟。天上的神仙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落到人间很可能变成一场大雨,只是对有些人这场雨是洪涝,对有些人来说则是甘霖。他站在云巅之上,人间种种,全然不知。容忱看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她这是在为刚确定关系就要分开而闷闷不乐,问道:“舍不得我啊?”“没有没有。”顾兮摇了摇头,忽地福至心灵,眯着眼睛打量面前这个男人,“你昨晚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怕夜长梦多,所以才……”容忱动作一顿,认真地解释说:“我在飞机上看到你,其实觉得特别惊喜,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昨晚这个机会再错过了,估计我们俩就真的没有可能了。”他语气中带着侥幸,听得顾兮心里一软。她由衷地说:“容忱,你真的很厉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安排好这么多事情。回想起昨晚游乐场、摩天轮和烟花,她突然觉得自己再次栽在他这里也算情有可原。分别的时候,顾兮连他回国的时间都知道,自然也没觉得难舍难分,只是送他到电梯口,例行送上祝福,“一路平安。”容忱有点不敢相信,“顾兮,你真的谈过恋爱吗?”电梯升上来,门在他们两个面前缓缓打开。“好好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