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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的目光,又轻轻柔柔问她这次游学怎么样,聊了一会天开始犯困,伊丽莎白交代了一番女仆照顾她去休息,便和克莉丝轻轻带上了房间。下楼时,伊丽莎白意外问起克莉丝神甫怎么了。克莉丝也察觉到,从到伦敦的那天晚上起,神甫就相当不对劲。她并没想到自己头上,毕竟自己和哈洛德出门时神甫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克莉丝困惑说,“可能是为了经书或者哲学的问题吧。”伊丽莎白认真说:“神甫是出家的教士,这种时候需要的是清净和思考,等到了彭伯里,你还是少打扰他为好。”克莉丝唔了一声,“那我今晚再去问问,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招待不周,就由他自己去想通好了。”晚餐后,克莉丝又打着问中世纪史的由头又去找了这位朋友,他也一如既往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在之后的聊天里,她有意观察了一番,确定了这个人是在和他自己较劲,也就放下心来。对方比她多活不少年头,真能困扰成这样,应该也不是她能解决的。于是,克莉丝还是如常和她的朋友聊天,可是即使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爱德蒙都能联想到许多遗忘的细节,还有被自己扭曲的误解来。——“老师布置的作业虽然很难,但是也是挑战啊。”所以会放他一个人面对伦敦,不是因为狠心,而是相信他的本事。因为“爱德蒙唐泰斯”这个身份已经被确定死亡,他自出狱后,就一直在努力编织身份,尤其因为在地中海的一年灰色生活,所以知道一本无主的真护照,只会在黑|市上流通。班纳特少爷随随便便就拎着一箱满法国跑,眼都不眨就送了自己一本。见过达西对他平等而处,甚至看做可以商量事情的对象,现在再联想国务大臣对他的重视后,爱德蒙对年轻人的能力有了直观认识。爱德蒙不免又想起了自己最偏爱的那只垂耳兔。父亲养的三只兔子里,它最小只,像是一团雪球,连苜蓿草都抢不过两只大兔子,每次都会被挤开,即使这样也只是缩在一边闷声不吭,等心情好了又晃着耳朵往高处的花丛里扑。爱德蒙每天都会帮忙摘草投喂,看得次数多了,于是心底最疼爱它,每天都要陪它玩,直到它熟悉了自己的脚步声,听到就会跑过来,用细软的前肢扒拉阳台的门。这时候,十二岁的爱德蒙就会轻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让它钻出来,任由那只兔子粘着自己亲近撒娇,偷偷先喂饱它,还要挑最柔嫩的部分给它吃。即使后来跟着跑船,爱德蒙偶尔也会想起小家伙,担心父亲接手后,它会不会还是抢不到吃的,然后又饿着肚子没心没肺跑到一边玩。直到几个月后返航马赛,他迫不及待回家,看到了垂耳兔的那窝兔子兔孙们,就连两只总是欺负它的大兔子都变成了垂耳兔的小媳妇。“都是你最偏爱那只搞出来的崽子。”回忆里,父亲叼着烟,一脸感慨继续说,“你别看它小,聪明着呢,我不管它,它就蹦到花丛里,也不碰面上的,所以偷偷把根茎都快吃光了我才发现。”所以,他以为是扑到花丛里玩,其实是偷偷去加餐了。同样,他以为的天真纯善的小少爷……其实自己是在关心一只披着兔子皮的小狐狸。他控制不住挂念的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想明白这点,送克莉丝离开自己的房间后,爱德蒙便决定冷下心,从这一刻起,绝对不去看或者想任何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他却忘了,越是刻意回避,其实就是在刻意提起。爱德蒙坐在书桌后,打定主意办理事务清空一下大脑。英国的事务他看也不看就放到了一遍。爱德蒙又拿起了法国的文件,宁可用仇恨将自己扎得鲜血淋漓也好,结果只是看到梅塞苔丝,他就想到了年轻人和jiejie们说的那番话,看到唐格拉尔开了家银行,他便想起了那天在弗伦奇银行的再次邂逅,线人提起马赛莫雷尔家的现状,更是捅了回忆的马蜂窝,连在马赛朝夕相处一点一滴全部嗡嗡在脑边绕。爱德蒙猛地合上了,开始办意大利的事项分神。很快他发现,这同样是个错误的选择,他的爵衔是基督山,只要和这个身份相关的事务,轻松便能看到字体各异手写的“Monte-Cristo”,他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就越不自觉去看,很快连那些法文字符都变成了Chris。LetedeMonte-Cristo.基督山伯爵。LetedeChris.克莉丝的伯爵。“克里斯,为什么他要叫克里斯。”爱德蒙忍不住低声说,一面批复要求这群字迹潦草的手下以后注意一点,很快又因为行船时积攒的文学素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贮水笔在桌面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墨迹。——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叫做罗密欧呢。虔诚的信徒几乎本能绕过了突然冒出的答案,即使这时候也潜意识不想牵连到搅乱他所有心神的人,反而忿忿不平迁怒起另一个无辜的英国人来。,既然是意大利故事,莎士比亚为什么会写出这种台词?在遇到法利亚神甫前,牢狱生活是没有尽头的昏暗,没有被知识塑造的爱德蒙成日只能祈祷和诅咒,他因无边的黑暗而执拗偏激。近来一直在思维里绕圈子,发现连自己都变得陌生起来,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实在让他慌乱又恼怒。爱德蒙对自己动了气。既然保持清醒就会想起,好,他就做一个放弃思考的人。爱德蒙反锁了门,冷笑走向浴间,中间不免又回忆起了某位洁癖的小朋友,将自己整个浸入冷水中清醒了一番。很好,在水里他还想到了他们的初遇。记忆力和听力都太好的人终于躺下,曾经睡在床橱里只有一墙之隔的清浅呼吸声又冒了出来。直到落地钟滴答声掩住了回忆,他才终于从这番较劲里解脱出来,陷入了梦境。这次,爱德蒙的梦里没有牢狱和黑暗,而是被父亲栽满鲜花的阳台。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秒,他看到了站在阳台中央的班纳特少爷。还是耷拉着一对兔子耳朵的克里斯班纳特。他实在被这个诡怪离奇的梦惊讶得说不出话,倒退着要走,结果年轻人已经发现了他,微笑叫了一声“爱德蒙”。年长者被这一声钉在原地,只能任由对方扑过来,结果下一秒,年轻人身后就冒出了一大窝小只的兔子,像是倾泻的雪瀑,每一只都在欢声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