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小班纳特“先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5

分卷阅读145

    生当年能参与“兵|变”,即使现在也是一个容易情绪上头的人,他几乎激动得要哭出来,哽咽道:“请您千万不要推辞,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论如何,至少让我和meimei向您表示感激,招待您一次。”

因为这句话,面前气势冷厉的英国人怔了一会。

良久后,他才沉声说:“我会去做客的,只是晚餐就不必了。”

黑尔又向他感激鞠了一躬,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几天后,威尔莫勋爵乘坐马车到达了米尔顿。

黑尔这些年流亡在外,父母也早已故去,遗产都留给了meimei,在英国当然没有住处,所以由他已经出嫁的meimei桑顿夫人发出了邀请。

桑顿夫人早就听哥哥说,他这位雇主是个旅行家,更是一掷千金的富豪,恐怕很难置办出让他合意的一桌,对他拒绝留下来用晚餐,反而长长松了一口气。想到兄长上次回国还是偷偷见母亲最后一面,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留在自己身边,心中感激,所以很早就带着一家在门口恭候这位恩人。

威尔莫勋爵与她过去谈业务见过的那些贵族区别不大,态度倨傲冷淡,戴着圆筒帽和雪白的手套,拿了一只漆黑色的手杖,看到他们只是点头,没有伸手。

两个小孩子对从未谋面的舅舅都很感兴趣,黑尔先生也童心未泯,尤其meimei比他更稳妥,所以带着孩子们去一边玩了。

会客厅内,上了茶,还有许多精致的英式点心,老仆人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她从黑尔家就跟着桑顿夫人,对黑尔先生能回来由衷感到高兴,因此做得尽心尽力,早起便开始亲自热炉子。

替这位勋爵倒茶时,老仆人欣慰发现,他虽然高大,看上去像北方人,似乎对这些南方点心很感兴趣。

感激的话说得太多就不美,听威尔莫勋爵好奇问起街上为什么突然多起了兵士,桑顿夫人便自然谈起因为支持议会改|革的法案被再次批驳,现在北方涌现了更多的集会,不少人纷纷前往伦敦提交请愿书,因此各地都开始调集了军士。

桑顿夫人说:“所以我们才这么仓促邀请您,再过两天,我们也要去伦敦了。”

勋爵问:“您认为这里会有危险?”

这次开口的是桑顿先生,“在好几年前,这里爆发过一次罢工。我恰好就是工厂主,为了维持生产,从爱尔兰调来了人手,反而引起了那些工人的不满,因此请求了当地军|队的帮助。”

这对夫妻似乎同时想起了什么,飞快对视了一眼。

“这些年没有战事,兵团的变动不大,不过有些宿怨还在,我担心,一个小摩擦就会引燃米尔顿。”

勋爵语气平淡道:“不论如何,个人都敌不过国家和时势。”

桑顿夫人笑了:“您的想法和我认识的另一位绅士完全相反。”

“玛格丽特。”桑顿先生低声说。

桑顿夫人却没被这副模样骗到,如果真如外表这样冷漠无礼,就不会帮助哥哥,还愿意屈尊来此了。

好在勋爵也不是爱追究的人,知道这番好意提醒,便点了点头:“没关系,我也很快就要出发去伦敦了。”

“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有客人。”

有个女声惊讶道。

因为哥哥的事情太难解释,所以桑顿夫人没有和南希说,看到她进来,出于礼节还是向他们介绍了一下。

南希解释说:“我只是过来送个文件,就不打扰你待客了。克里斯还在外面等我。”

桑顿夫人笑着寒暄道:“班纳特先生快开学了吧,临走前来见你?”

有外人在这里,南希也不好多解释,只是含糊点头,道:“他有些事要办,所以在米尔顿呆几天。”

她说完,楼下传来了一声音调很奇异、像是某种暗号的口哨。

“我得走了。”南希说着,莫名像是被谁盯上了,有些不自在,将软帽往下压了一些。

她刚走出去,威尔莫勋爵突然道:“你们刚刚是在说克里斯蒂安班纳特?”

下一秒,像是为了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威尔莫勋爵站了起来,半边身子十分自然掩在窗帘后,透过明净的窗子往外看。

桑顿夫人惊讶说:“您原来认识他吗。”

桑顿家就建在纺织工厂边,是一座外看灰暗、内部布置却很温馨的小楼,会客厅恰好在二楼的窗边,从这个地方刚好能俯瞰外部。

今天刚下过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已经九月下旬,年轻人穿着一件颜色很低调的外套,在一众穿梭搬运货物的工人中间依旧很显眼,像是撑着手杖一样拿了一把雨伞,这个大小撑开似乎只能让两个人紧紧靠着,站姿很轻松写意,像是在等人,更像是在观察往来的人。

刚刚离开的姑娘就在这时候从这栋楼里匆匆走了出去,非常顺手挽住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年长者注意到,年轻人微微红了脸。

这副样子是马赛和罗马那些姑娘们最想见到的,因为他面上温和从容,所以都想逗他破功。

事实证明,女性确实很擅长发现美,克里斯班纳特害羞起来非常赏心悦目,却很令人不快。

至少开始觉得他们总是会不经意重逢的愉快都消散了。

“只见过一面。”

勋爵看了一会才确定说,语气很镇定,话里却像是掺着冰。

在那个过于敏锐的人察觉前,他已经坐回了原位,很自然与桑顿夫妇打听起“并不相熟”的小绅士来。

在坐地钟响起时,威尔莫勋爵起身告辞。

“我恐怕得先离开了。”

英国人面无表情说,态度与来时一样,所以并不引人注意。

克莉丝突然背后一凉,下意识拢了下外套,加快脚步,跟着南希走进了那间礼堂。

屋内成排的长凳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空气很浑浊,到处都是交谈的嗡嗡声,她们找了一个角落的空位坐下了。

远远有工厂放工的铃声响起,没过多久,又鱼贯涌进了一大堆穿着粗布衣服的工人,见没有座位,也都很自然站着。

南希低声和她说:“反正一会也要站着的。”

克莉丝点头,瞥见希金斯进来,向他打手势。

论文已经寄出去了,下个月就要去剑桥上学,克莉丝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费尔德侯爵给她安排的演讲“出道”上。

还不清楚老师安排的时间,具体伦敦哪也不知道,至少她已经掌握了命题,估计依旧和议会有关,说不定就是这次改|革。

因此,她拜托了希金斯。

果然不出所料,因为法案被再次批驳,最近工人阶层反而爆发了更大的热情,加大了集会频率。克莉丝干脆在南希住处附近的客店租了一个房间,留在米尔顿一段时间,跟着希金斯赶场旁观,学习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