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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机缘巧合被翻出来,印证猜测。所以克莉丝能记住,达西父亲的丧报下特意提及的威克姆,而这个姓在上完全陌生。所以在马赛和杜朗查烟草走|私时,她把那个死者的名字也顺便记下了,在看灯塔值班员名字后,就轻松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细节,更别提她特别在意的人。克莉丝还清楚记得,陪她午睡那天,爱德蒙说过的话。——“克里斯,你这两天根本没有睡觉。你一整夜都坐在壁炉旁边。”她问为什么他会知道,他没有解释,而是说起她家人的事情转移话题。这块残缺的拼图一直放在那里,发现他听到了威廉和自己说的悄悄话,再联系起她在米尔顿救他时,他对嘈杂声音的反应很大,克莉丝轻易就拼接出了答案:爱德蒙的听力相当敏锐,甚至能隔着墙壁知道到她在做什么。这样一来,“布沙尼神甫”可以掌握到的信息就相当多了。尤其他们去彭伯里一直都紧挨着住在一起,伊丽莎白又恰好知道自己的身份,保不准就会被他听到她们的谈话。今晚,她是有意摔倒的,他也确实直接就进来了。虽然之后就控制不住说了真实想法,还得到了意外的安慰……借着壁炉的光,克莉丝打量爱德蒙的表情。——“让对方分神再试探。因为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会骗人的,这就是未来外交想要套取情报时必备的能力。”——“你要记住,即使是同样的表情,也会源自不同的感情和缘由。苦笑和冷笑,因为自己无能而恼怒和因为他人冒犯而愤怒,都不一样。”惊讶也是。如果他真对她的性别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整天裹着的到底是什么,就不会下意识先去看束胸了。克莉丝又开始推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联系起白天因为维也纳信件联想到的不对劲,克莉丝很快有了线索。米尔顿工厂里争吵时,她只是说了一句“不如堂堂正正决斗”,他没理由会露出那种被吓到的表情。而且,是他自己用基督山伯爵的身份先写信过来,后来作为布沙尼神甫也主动给了地址,表现得心心念念想着要她给他写信。可是那天之后,他却连着两次没有回复她的信件。威尔莫勋爵出现后,更是冷淡应对,对自己避之不及,想要拉开距离。这么看来,他在那时候就发现了真相,无法接受自己是女性,才会有那些反应的。爱德蒙因为她的话呆了很久,艰难说:“什么秘密?”因为意料外的摊牌和暴露,他脑中比刚才更乱,各种念头,好的坏的,似乎慌张,似乎期许,不自觉想要再确定一下。克莉丝看他,想到他那天晾晒束胸时装傻,还拿她自己的话堵回来,冷笑扬眉。没有回答,也不打算给他逃避的机会,在他惊愕的目光里,她伸手拉开腰带。一阵窸窣声里,雪白的晨衣像是雕塑的披帛滑落,堆积在脚下。壁炉里上好的木柴燃烧,发出极小的哔剥声,蜜一样暖色的火光在那具年轻鲜活的身体上流动。被束缚着生长的部分展露,与许多女性丰腴饱满的线条不一样,如同少女初萌蓓蕾,有意控制形体协调,她的身材过于清瘦,平坦的腹部甚至有一些并不明显的肌rou,肩头瘦削,锁骨精致,腰线流畅,仿佛一尊艺术品。时下的女性日常服装多是U形领,会大方露出脖颈和一部分胸|脯,可是面前的人一直女扮男装,因为领巾掩蔽,连脖颈也几乎没有人能见到。从来只存在于梦境的部分猝不及防呈现在眼前后,爱德蒙彻底定在了原地,想要移开眼却怎么都无法动弹,像是再也承受不了太多,所以连呼吸都屏住了。做完这一切,克莉丝才开口。“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结果你不知道怎么办,干脆就装作不知道,不但动手动脚,还看着我在你面前像个小丑一样遮掩?”因为误会终于找到了语言,爱德蒙想要解释,却被她后面的话又吓回去了。“你之前好像还说,除非我邀请你一起共浴,否则你不会进浴缸?”“那正好,我觉得地毯有点脏,因为刚刚摔倒了,不想穿着这件睡衣回到床上,甚至还想去洗个澡。”“不如你现在来帮我?”明明爱德蒙才是还穿着衣服的人,那张苍白英俊的面庞已经变得通红,克莉丝却很坦然,笑容蕴了怒意,眼里挑衅看他。在漫长的对视后,他彻底落败,仓惶逃开了。而她赤裎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像是一个获胜的神明,扬扬得意,天真叛逆。“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什么也没做。”爱德蒙停下走进房间的脚步,无奈开口。脚尖不耐烦敲了敲地板,莉迪亚抱臂拧眉,“别开玩笑了,要不是你先从四楼搬出来,克里斯怎么会跟着住二楼的客房?”因为你“弟弟”把贾科莫医生“辞退”了,为了方便上下楼,所以也住进了二楼。除了对待在意的人,爱德蒙出狱后性格与和善无缘,尤其现在已经因为班纳特家的六小姐自顾不暇,实在没有耐心应付她的jiejie,却又不能拿对手下那套对付莉迪亚,索性顺着话说。“好吧,我是故意的。”他甚至有意变成了那个清冷的女声:“因为克莉丝的爸爸要来伦敦了,我继续住在四楼,会给他留下过于轻佻这种不好的印象。”毕竟班纳特先生亲自带大克莉丝,不仅知道她的性别,一定也投注了相当多的关心,要是发现他几乎每夜都会进他女儿的房间,爱德蒙想不出来这位老绅士会做什么。“至于克莉丝会跟着搬下来,我也没想到,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愿意离开我。”这句也是实话,那夜后,爱德蒙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自然触碰她了。结果克莉丝自己却满不在乎,甚至像是发现了好玩的游戏,工作之余就开始追溯过去,在记忆里一次次找到他过去的破绽,然后毫不留情跑到他面前拆穿他,而他只能自食苦果。看向毫不脸红承认自己野心的“欧洲女人”,话里完全将未来的班纳特夫人这个身份看作所有物,莉迪亚也被这种无耻震撼了,半天说不出话。舞会上某位从欧洲回来的夫人说,法国有些女性手段相当厉害,在床上是最诱惑放|荡的情人,在人前却是端庄矜持的贵妇,还说这样往往都会把年轻男人都耍得团团转。自己遇到活的了!联想到弟弟被迷得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