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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们联合起来要骗我,他只是表面假装要与我和好。”——我和威尔莫不共戴天,有我没他。他出现在克里斯身边,更多是为了利用他报复我。猜测的一环被圆上,也彻底把班纳特和基督山的嫌疑摘下,心里变得安稳不少,又寒暄了几句,恰好法院有事,维尔福便告辞离开了。男主人不在,接替招待客人的是维尔福小姐。“侯爵夫妇准备回马赛了?”瓦朗蒂娜垂着头轻声道:“外祖父本来是不放心我才来巴黎的,现在看过我,他和外祖母就准备回去了。”梅朗侯爵来巴黎,除了看很多年没见的孙女,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见一见维尔福要娶的女人。失去唯一心爱的女儿后,瓦朗蒂娜就成了老两口心里的寄托,即使不能左右女婿的选择,亲眼看过孙女的后妈至少能放心一些。现在听瓦朗蒂娜的意思,是这门婚事告吹了。克莉丝直觉这和爱德蒙有关。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几岁,对往事一无所知,单纯如同白纸,心性柔软善良,半点不像是维尔福的孩子。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她被复仇不小心牵连,肯定会让某个人陷入自责、拷问良知。克莉丝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难怪爱德蒙都有底气拒绝她的求婚了,她根本放不下他。认清现状后,永远在cao心远瞻的人决定帮他打扫战场,把容易被误伤的花花草草捡离交战区。事成后,说不定还能顺理成章向他收取一点报酬。瓦朗蒂娜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单纯,朋友也很少,外交官的长相和气质都很可靠无害,还是外祖父放心介绍给自己认识的,有了不错的初始印象,不由自主把最近一直萦绕在心里的烦恼都说了。母亲早逝,父亲威严多于慈爱,少女的童年并不幸福,好在有慈爱博学的祖父,结果祖父中风,父亲续娶,只有外祖父母的到来让她安心一些。她小心抬头,见领事温柔耐心听自己这些小事,直觉对方并不想伤害自己,又道:“我本来已经说服自己,至少为了爷爷,以后好好和那位夫人相处,不让爸爸为家里的事情cao心。”“结果那位夫人突然就中断婚约,爸爸也什么都不说就同意了……我居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我愿意早点接手家里的事情,只是外祖父要离开,我有点失落。”说完这些话,她脸上一红:“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我甚至不好意思告诉家人。谢谢您愿意听我说这些。”克莉丝微笑摇头,“既然舍不得侯爵,你有没有想过,跟着他们一起回马赛散散心?”瓦朗蒂娜从没想过离开巴黎,不由愣了一会,随即道:“我也很想外出散心,可是我舍不得爷爷,自从中风后,他一直很孤单,没有我陪着,他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克莉丝惊讶问:“你和诺瓦蒂埃先生能交流吗?”瓦朗蒂娜点头,“爷爷虽然中风了,可是他的眼睛还能动,我们约定了一些眼部动作作为暗号,每天我都会去陪他聊聊天。”克莉丝低忖一阵,坐直身子郑重同她道:“能请你替我引见诺瓦蒂埃先生吗?我曾经看过他的文章,因为得知他病重,一直不愿打扰,既然他的神智还清醒,我想见见他。”瓦朗蒂娜有些迟疑,还是说:“请您允许我去问问爷爷的意思。”稳妥起见,克莉丝托她顺便把老师的名头也说一下。结果没用上。曾经慷慨激昂的革|命家现在更像是慈爱的爷爷,听到孙女的拜托,联想到报纸上出现多次的名字,出于好奇和试探同意了会面。听过瓦朗蒂娜不放心的交代,克莉丝被老仆人引进房间,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瘫坐在轮椅上,如同硬挺枯朽的僵尸,只有眼睛里流露出格格不入的锋利敏捷。老先生不会说话,面部肌rou大部分僵硬,很难流露表情,只能用眨眼表示是和否,所有话术和表情观察对他无用,克莉丝省去客套,向他简单自我介绍了一句,直奔主题。“您目前被身体束缚了思想的飞驰,所以我不太确定,您是否还愿意关注这个世界,请问您每天都有看报吗?”诺瓦蒂埃眨了一下眼表示肯定。“最近城中在抓捕马赛的杜朗,据说他和维也纳的二世有联系,这件事您相信吗?”‘不。’老拿破仑党人连眨两次否定了。“我有个猜测,王党是为了嫁祸自由派里的拿破仑党人,顺便从马赛贼首身上宰一笔,之后再处决他,博取民心,您觉得对吗?”诺瓦蒂埃却不给答复了。克莉丝也不在乎,坐在圈椅里撑了头探究看着他,在一边老仆人的警惕打量下,和诺瓦蒂埃大眼瞪小眼。漫长的“比谁坚持更久”对视后,老人家抵抗不了眼中酸涩,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紧接着他这个动作,她故意曲解道:“您是认为我说得‘对’吗?”被说错念头,还没法反驳,非常憋气,相当恼火。诺瓦蒂埃:“……”这个阴险狡猾的英国佬。英国人弯起眼睛,用陈述语气说:“您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其实您不必这么防备我的,”克莉丝盯着他的眼睛,“只要战争就有胜败,虽然是英国打败了拿破仑,但是也不是说大家立场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年轻人目光清澈,像是穿透那副躯壳,直接见到了曾经轻松洞悉形势永远掌控一切的重臣。这只被迫关在笼子里的老狐狸明明不能说不能动,却可以思考,只要能接受足够的信息,他的思想可以到达巴黎的每一个角落。她轻轻叹一口气:“直白点说,同盟把王位还给波旁王朝,是希望有一个安分的法国。毕竟每次法国爆发点什么,全欧洲的民|主观念都要抬头,有这样不省心的邻居,我们这种保守派也很烦恼的。”因为“安分”这个词,拿破仑的老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先王至少懂得缓和局势,多方斡旋来维持稳定,只是他还活着的时候,现在的国王也没有掩饰过野心,登基后动作只会更明目张胆。”“现在拿一方贼首开刀,刚刚登基就这么缺钱,我觉得他肯定是迫不及待想做点什么了。”查理十世自己也经历过大革命,王室成员却四处流亡,他越不把贵族以外的人当人看,越说明他心底畏惧人民,这样的恐惧下,做出什么样的暴|政都不奇怪。过刚易折,历史上,除非本事通天的气运之子,走极端的没几个人会有好下场。“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您在大革|命时曾经是最激进的雅各宾派,不会不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