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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落在赵旭的脖颈之上,看着他颈上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梁玥几乎本能地觉得危险,可恍惚又有什么记忆浮上了心间——是一片无际的黑暗,似乎却又不那么可怖……因为、因为……有这个人在……梁玥迟疑着伸了手,缓缓地落在他的肩头,试探般地一点点地向里收着,最后环在了他的脖颈两侧。赵旭抱着她的手臂使力,上面的筋rou绷起了一瞬,又平复了回去,他本想做些什么。可这会儿,他却觉得……只静静地拥着她便够了。……恍惚竟生出些岁月静好之觉。……什么“岁月静好”?!果然只是错觉!半刻钟后,梁玥冷着脸拍开那只又开始不老实地爪子,站起身来,重又坐到桌案旁。梁玥那点力道,对赵旭来说,当真是不痛不痒……也不对、是有些痒,不只被打的地方痒,连带着心里也是痒痒的……看着那微微含怒的俏脸,赵旭心底竟生出些异样的满足来,但到底也知道不能把人招惹急了,况且今日得了这一身的衣裳已经不得了的意外之喜,他也不执着于再占点什么别的便宜,颇为利落地站起身来、准备走了。却意外被梁玥叫了住,“大王他……病体如何?”赵旭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刻,才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是点风寒罢了,也差不多好了。父王他这些年什么伤没受过,可不似你这么娇弱……不打紧儿的。”赵旭说得不在意,梁玥心底虽还有不安,但这会儿也只能笑着点头,“是啊……”“大王……千秋无期……”她缓缓地重复了一遍这每日早朝上的贺词,却不觉有些怔。赵旭倒是被她逗得笑了,又折身回来,在她颊侧偷了个香,惹得梁玥又伸手去拍他,赵旭没躲,由着那又软又绵的手心落在他身上,脸上竟还带着分明的笑意,那表情仿佛在说“再打重些”。梁玥涨红了脸收了手,破天荒地啐了口,“你个不要脸的!”赵旭先是低低地闷笑,声音却渐渐转大,毫不顾忌自己此刻该当是藏起来的人。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的做派……便是翻窗而入的行径,由他做来,也似走的大门一般,而且还是自己家的大门。在梁玥彻底恼羞成怒之前,赵旭倒是先一步走了。窗扇被从外面仔细地关了好,梁玥只能对着它生着闷气。不曾想,片刻之后,那方才关上的窗却又重又被推开,而本离开的那人,重又翻了进来。梁玥正在气头上,几乎想都未想就捞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却被赵旭一把接了住,旋即便是一句带着笑意的调侃,“我还是更喜欢夫人亲自动手……何必劳烦这些外物呢?”“你!”梁玥只憋出了一个字,却不知该骂些什么。她本就不善骂人的词句,赵旭又惯是没脸没皮的。“夫人送为夫的礼,为夫定当好好收着……”赵旭说着,就将那卷竹简揣到了怀中,又熟门熟路地在右手边摸了一把伞出来,冲着梁玥扬了扬,“外边雪大,还借夫人的伞一用。”——这件衣裳可不能被雪浸了。☆、第80章英雄暮年和赵旭一同出去的还有一个压低了声音的“滚”字。赵旭脸上的笑愈深——还真是逗得急了……不过,这种词句,由她口中说来,却平添了些别样的意味,倒教人真想照她说得来做。摸了摸身上的棉衣,赵旭扬眉笑了笑,若不是身上这套衣裳,他还真想“滚”给她看看,到时候……她会是什么神情?定是又气又惊,偏还找不出骂人的话来……想着她气急又无奈的样子,赵旭脚下不觉轻快了许多,极熟稔地在梁府东拐西绕,不多会儿就到了围墙底下。他单手撑着伞,翻出围墙的动作却未受到丝毫影响,只是下摆还是多少蹭上了些雪屑。赵旭这才敛了那有些忘形的笑,仔细地掸去了那些雪屑。……而此刻屋内的梁玥也稍稍平静了下来,但她旋即就发现自个儿方才扔出去那卷竹简,正是这几日费心写了大半的“教材”……梁玥:……赵旭这混球,总是有法子把人气得失去理智。梁玥在“重写一遍”和“从赵旭那要回竹简”之间纠结了片刻,便果断展开了一卷空白的竹简,研墨提笔、重新写起。从赵旭那要东西,少不得被他提些稀奇古怪、过分却又不那么过分的要求。她记性不错,这东西又是这几日刚写的,总归还记得大半,这会儿只是誊写一遍,倒也不怎么费时间。还未写完,梁玥的笔却顿了顿,一个墨点在最后那字的尾端晕了开,梁玥盯着那个“兴”字又有点怔。赵兴不重避讳,况且他如今虽有帝王之实,却无帝王之名……避字就更无从谈起了。况且,赵兴毕竟曾为晋臣,为不落天下人之口实,他活着的时日里,怕是得不到这个“帝王之名”了。活着的时日……梁玥在心底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那不安却越重。按照原本的走向,赵兴是今年秋日外出打猎时,遭了刺客的埋伏,受了重伤,最后没能挺过去。梁玥既知道这件事,自然是想法子阻止了赵兴的那次打猎。这委实不是什么难事……赵兴虽喜好打猎,但他这人、无论何时都是以公事为重。只要瞅准了时间,带着公务去找他,万没有拦不住的道理。而梁玥也确实这么拦住了他。逃过了那次重伤,按说赵兴便是高枕无忧了。可……方一入冬,他便染上了风寒。今年冬日格外的冷,染上风寒也不多意外,再者赵兴身边那么多太医守着,也没有让他因为一场风寒去了的道理。虽是这么想着,梁玥却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她盯着那已经污成一团的“兴”字看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多想。若是赵兴真的病重,赵旭可不会是方才那般态度。想必是她多虑了……*所有人、包括赵兴本人都没将这场风寒放在心上,毕竟是刀山血海闯过来的人,怎会怕一场小小的风寒?只是,他们都忘了……赵兴已经不再年轻,再如何的宏功伟业、再如何的英雄人物,也只是□□凡胎的人罢了……还是一位正值暮年的老人……他那风寒从入冬一直缠绵到了开春,虽有太医调养着,但病情却时好时坏,而且,总得来说,一直在向坏的方向发展。就连早朝亦停了数次……这对勤勉的赵兴而言,近乎是不可能的事儿。随着日子的推移,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