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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就带着媒婆,上侯府提亲去了,500两银的东西,再加上纪深母亲的一些首饰,也满满当当,放了一院子聘礼。两家其实早就经穆先生说过的,如今纪深和义姐前来,态度十分谦恭,病中勉强支撑着起来的侯夫人由儿媳妇搀扶着出来,看了准姑爷的样子,还是满意的。杨姑娘又在屏风后悄悄相看了,少年举子长得端正,人又一副纯良羞涩的样子,不由多看了一阵才离开。待侯夫人以更衣为借口回到后院,问自家姑娘是否满意,姑娘说,“女儿全听娘的吩咐。”而且,往日飒爽利落的一个当家姑娘竟然扭捏起来,这意思,侯夫人哪里不明白。这是肯了。这便更好了。两家就这样交换了庚帖,定下了亲事。而且,侯府的意思,过了春闱,不管纪深中与不中,都会办了亲事。到时候,纪深就算是先搬到侯府住着,也是使得的。自从订婚后,未来小舅子杨毅就三不五时过来,替他jiejie送点东西,也替未来姐夫送点东西。寻常人家都是大的先成婚,小的后成婚,他家却不同。因为父亲不在,母亲身体不好,退婚的jiejie就在家中掌着中馈,等着弟弟成婚,弟媳进门,接过管家理事之责,二十岁的jiejie才开始重又谈婚论嫁。杨毅深觉亏欠jiejie,所以,即便是长辈做主定了婚,他也常来看看,瞧瞧这未来姐夫人品如何。他每次来,看见姐夫都在苦读,家里其他人也都和气,有时候就留顿饭。吴mama手艺不错,方云就一直跟着她学做菜,后来才知道,她夫家原本开个小饭馆,吴mama和丈夫轮流掌勺,后来得罪了人,欠了钱,饭馆被卖了,丈夫一气之下也病倒了,后来缺医少药,一命呜呼,吴mama当时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被债主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大雨中,母子俩无人可去。他们在外地开饭馆,连投奔亲戚都来不及。孩子不可避免地淋湿了,开始发烧。若不是当时纪家大老爷可怜收留她,只怕母子俩都没活路。可即便如此,吴mama的孩子也还是没保住,没多久就去了。那时,恰好纪家大夫人刚生下儿子不久,身体不好,没奶水,就请了吴mama给孩子做个奶娘。吴mama看着月份差不多的纪大少爷,仿佛又看见自己的孩子,自那以后,她就留在了纪家,并发誓一辈子照顾大少爷。方云曾经打趣说,“凭mama的手艺,出去开个饭馆没问题。若是大少爷有一天身边人多了,咱俩闲下了,一起开个饭馆去?”吴mama笑着摇头,“不了,折腾怕了。外面的日子哪里那么好过,平头百姓,太容易被欺负了。”这一点,方云倒是理解。古代社会,不是严格的法制社会,虽说大多数人也能平顺地过一辈子,可是,一旦不走运,遇到豪强,欺男霸女,普通百姓也常常求告无门。对于,吴mama来说,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大少爷,也能给她提供保护。毕竟纪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而且,纪深有了功名,见官不拜,身边的人也能沾光的。虽为奴仆,可是,吴mama是奶娘,情分不同,是可以在这里养老的。方云跟着吴mama学了不少新菜式,就常常亲自下厨练习一番,做了给大家品尝。有时候,杨毅赶上了,纪深也请他品尝过再走。方云待客热情大方,对奶娘和刘伯也颇为敬重,这让杨毅打消了担心。原本他听说,未来姐夫有个义姐,是个猎户出身,擅长弓箭拳脚,还是救命恩人。他就怀疑过这所谓的义姐,是不是打算做个二夫人。后来知道,方云立誓不嫁,杨毅倒是放了这个心,可又提起了那个心,他怕未来姐夫家中有个恩人jiejie,还是个不嫁人的,自己的jiejie嫁过来日子不好过。但是,几次接触下来,他倒是彻底放了心,这位义姐很好相处,而且,看着是一心为了弟弟好的。这天纪深拿了新文章去先生那里求点评,杨毅来的不巧,他也不等了,方云就送他出门。那里知道,刚走到门口,就来了一群壮汉,堵住方云,“你就是那个画画特别像的?”方云心下一沉,要遭,这是被人发现了?弟弟科举在即,可不能出什么纰漏,她果断否认,“你们找错人了。”一个壮汉提了后面的一个老师傅过来,呵斥,“看清楚,是不是她?”那老师傅抬头看一眼,低声说,“是。”方云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曾经裱画的师傅,她心说,还是大意了。☆、女猎户13壮汉过来就拉扯方云,“走!我们郡主让你去画画!”杨毅这个侯府世子还在旁边,哪里能看着未来姐夫的义姐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抓走。他立刻阻拦,“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就要抢男霸女不成?我是侯府世子,这是我jiejie未婚夫的家眷,可不是普通百姓,你们眼睛放亮些。”壮汉身后的其他人就有点退缩了,但是那壮汉就呵斥同伴,“若是不能把人找到,郡主饶不了咱们!再说,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侯府的人,说不定诓我们呢!”杨毅此次来,只带了一个亲随,硬拼是拼不过的。方云想着,如果只是画画,还能应付,她从容道,“好吧,不过作画而已,只是,我总得带上画笔和颜料吧?”壮汉惊诧于方云的从容,上下看一回,就允了,“你快些!别叫我家郡主久等!”方云转身之际,对杨毅说,“多谢世子,不过作一幅画而已,想来无妨,若是我晚间还不回来,你们再来找我。”杨毅也是忧心,低声说,“我现在没人手,你且假装顺从,待我回去找人。”说完,杨毅已经认出那些人身边马车上的徽记,是安惠郡主家的人。那郡主仗着得太后宠爱,十分嚣张,尤其酷爱画像,只是不知道这彭三娘是怎么入了她的眼了。杨毅还不知道油画的事,他只知道要回去找人想想办法。方云见到了安惠郡主的时候,身上穿着在家的常服,不起眼的深青色衣裙,头上也只有一根银簪子,和几朵绒花。看着像个普通人家的女子,郡主就嗤之以鼻。不过,再看看这女子的从容气度,郡主就又改观了,心想,若是她真能画出那么逼真的画像,便打扮寻常些,也算个奇女子了。“你会画画?”郡主傲慢地问道。方云低眉敛目,顺从地应答,“跟一位隐士学过些,但是,只学到点皮毛,画得不好。”这郡主三十多岁,打扮得极富贵,身上穿的是京里最时兴的绸缎裁的衣裳,头上戴着好大一个金凤簪,耳坠子上镶嵌着大珍珠,一只手臂上戴着好几个上好的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