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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托,诚邀聂司令代表广东北上,共议大事,这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的国事,但司令不知何故,对此似乎存有异见,迟迟不予回复。我知他和原南府渊源不浅,但私人归私人,一切当以国计为重,当早日回应,以促大事。吴特派员对他,是寄予厚望的。”“至于我,今日不请自来,纯粹是出于旧日交情,希望你能适当劝告他一番。就我私人而言,从前因为种种,固然与他生过些龉龃,但若大家往后能够为国共事,过往于我完全不计,今后我可与他精诚合作,效力北府。”“聂夫人,你以为呢?”他说完,注视着她,双眼一眨不眨。“原来这样,倒要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一个女人,平常只知道吃喝玩乐,闲得无聊,最多也就只拿自家小厂子消遣下。这种男人的事,我不懂也不管。真这么重要,你们自己找他说就是了。”她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这里是工厂,也没可招待你的茶水,我不送你了,你自便吧。”她拿起水笔,旋开笔帽,低头重新做事。顾景鸿在她面前立着,望着她埋头再不看自己的影,片刻之后,倏然转身离去。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耳畔,白锦绣慢慢停了手中的笔。她想起昨夜他深夜睡不着却瞒着自己,显然不欲影响她的一幕,忽然感到心神不宁,再也无法安心做事了。夜幕渐渐降临,到了交班时间,白班的女工下机,夜班接替做事。秘书过来敲门,问她今天还有没有事需要自己做。白锦绣回过神,让秘书回去,自己再坐片刻,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多。她站了起来,离开办公室,想回家。工厂在东大门外,聂载沉没法每天自己来接她,就将原来的司机换了,换成他手下挑出的一个人,会开车,更是训练有素,随身配枪,此刻正在门房保卫处等着,见她出来了,立刻跑去车库开车。白锦绣走出大门,站在路边等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扭头看清暮色里的来人,不禁吃惊。是真的吃惊。“顾景鸿?”“你怎么还没走!”顾景鸿从工厂围墙旁的一从野树后走了出来,停在她的面前。或是暮色浓重,暮光阴影投在他的面容上,映得他目光有些怪异,灼灼闪烁。“你想干什么?”白锦绣厌恶他向自己投来的这种目光,皱眉质问。司机已经将车开出,见这一幕,立刻下车走了过来:“夫人,有事吗?”顾景鸿道:“锦绣你不必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叫聂载沉的人不必这么紧张。我在这里等你,是还有话要和你说。”白锦绣对司机说了声没事。司机后退了些,在车旁等待。“什么话,快说!”“我知道你为从前绑架一案对我怀有怨气。我做过的我承认,是与我脱不了干系。但当时目标不在你,也绝无伤人的意图。我那时极想能得你的心,以致于鬼迷心窍,确实做得过了。我本想借机救回人,以获得你的感激。等知道是你被误绑,已是迟了,后来发生的事,也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了……”“本来是想绑我的侄儿是吗?有区别吗?你干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最后见机得快,跑了,现在还换了身皮子回来,算你走运。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白锦绣转身要走,被他伸手拦住。白锦绣盯了眼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手。顾景鸿急忙收了回去。“锦绣,你别这样。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你是自己人。我是真的喜欢你,才和你说实话的。聂载沉这个人有些不识时务,他要是不归北府,螳臂当车,绝对没有好下场,还会牵累你和你们白家。我可以发誓,我会保护你,保护你们白家,只要你肯再给我一个机会!”怒火,犹如火星子点着了野草,窸窸窣窣地燃了起来。“锦绣?”他等了片刻,试探着,叫还沉默着的她。她慢慢地抬起视线,落到了对面这个男子的脸上。“顾景鸿,你从前条件也不算差,你知道我为什么就是看不上你吗?”“因为你太识时务了。”她一字一顿。“世上太多像你这样的投机者,而哪怕利润再高,我白家也从不做投机生意。所以你那份足以感动你自己的所谓喜欢,在我看来一文不值!”“在我的心里,我丈夫是这世上最好的。”“倘若有一天,我和我白家真的需要保护,保护我们的,也只有他,而不是你,或者别的任何人!”白锦绣再不想多看对方一眼,转身走到汽车旁。司机替她开门,她坐了进去,说了句回家。汽车载着她,从还立在路旁僵着的顾景鸿身边开了过去。她回到白家,聂载沉还没回来,下人说,刚刚姑爷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他晚上有事,回得会晚,叫小姐回家后不用等他,自己早些休息。北方来的人还在,他很忙。白锦绣起先耐心等着,等到快要晚上九点,按捺不住,往司令部里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这个时间,秘书官还在,接起了电话,说他晚上接待完吴特派员,刚回了司令部,现在还在处理着白天剩下的一些事,问要不要把电话转给他。白锦绣叫他不用转,挂了。她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步,忽然不想再在家里这样枯等他回来了。她想立刻见到他。她出了门,让司机开车再送自己去司令部,到了那边的大门前,问卫兵他是否在里头,却被告知,司令约在半个小时前,已经一个人离开了。白锦绣以为他已回家,只是路上错过自己没有看到而已,立刻掉头回去,然而再次回到家中,门房却说姑爷并没有回来。他去哪了?白锦绣一下停了脚步,定在大门之外。“小姐?您不进来吗?”门房等着,见她一动不动,出声提醒。白锦绣蓦然转身,打开车门再次弯腰坐了进去,吩咐司机开车去西营。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了那里,但她有一种感觉。他或许是去了那里,那个他曾经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的地方。……西营的东校场里,如今已经升职为团长的陈立亲自带着群官兵在夜训,无意看见校场的入口处立着道人影。那人仿佛在看着校场里的士兵,夜色中,身影显得有些凝重。因为距离远,加上入口处光线昏暗,他以为是哪个士兵在偷懒,叱喝了一声:“哪个营的?站着干什么?还不去训练?”那道人影动了一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聂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