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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说边斜着眼睛偷瞥她,这话虽是真心,但借花献佛总有些心虚。庄沐萱却信了这番说辞,仔细看了看香包上的花纹,然后认真地收起来,有些动容地看着我,“我很喜欢。”“喜欢就好。”我舒了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又将包子还回她手里,笑道,“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今日大哥全包。”“那先给我来十串糖葫芦吧!”庄五妹一边说一边去叫卖糖葫芦的小贩,蹦哒着脚步追了过去。我在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柔软起来。自小我便有长姐陪伴,时时刻刻被她护在心头,家中事务未曾让我cao心半分,无忧亦无虑,安逸过活,所以深知有兄姐在上,作为弟妹的总能享百般宠溺。如今看着庄五妹,才算切身体会到兄长之心,看着她的一言一行,哪怕惹事都觉得可爱万分,若她早些到衙门,怕是要被众兄弟宠上天去。☆、第十章向来都言百无一用是书生,郑越虽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却画得一手好丹青,在城中开了一间画馆,以卖画为生。我与苏柽叶韶在辰时便出了门,庄沐萱昨日疯累了,此刻睡得正沉。晨间雾气缭绕,屋宇阁楼都在这朦胧中若隐若现,不知越过了多少条青石板巷,这才到了画馆门前。馆内有一人在忙着搬画,似是听到门口有响动,回过头来。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眉目清秀,一身青衫,书卷气浓重。“几位兄台早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可是郑越郑公子?”叶韶问。他点头,放下手中的画轴,抬手施礼。“听闻郑兄画得一手好丹青,所以特地过来求一副画像。”“兄台过奖了。”郑越弯腰抱起地上的一堆字画,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开门,还没来得及收拾,先请坐稍等片刻。”我仔细打量这画馆,馆内装饰素雅,挂的都是字画,画是山水花鸟居多,字只有寥寥几副。除了郑越,并与他人帮忙。“兄台想画何人?”郑越收好画卷,在案前铺好一张新的画纸,开始动手研墨。叶韶手中折扇一指苏柽,道:“舍妹。”苏柽一愣,似是对叶韶的心血来潮有些意外,叶韶冲她眨眼,她未言语,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坐了下来。郑越便着手开始作画了,我与叶韶未闲着,起身在屋内走动,翻看字画。墙边有存放画卷的檀木架子,上面置了不少青花瓷器,郑越低头认真作画,叶韶不动声色地一一抽出瓷器瓶中的画卷翻看,我背对着叶韶,摆出一副远远观看作画的模样,实则是用身形挡住他。苏柽坐在椅子上,虽是不动也未曾闲着,眼睛四下打量周围,末了,眼神落在了檀木架子最高处。我扯了扯叶韶的袖口,他回头对上苏柽的眼神,立马会意。不得不说苏柽向来寻蛛丝马迹十分精准,架子最高最里处,放着一个刻有杜鹃花的木盒,颜色与檀木架甚是相似,不仔细看确实很难发现。叶韶拿起手中折扇伸过去捞了一把,盒子便被推到了边缘,然后他胳膊轻轻一撞架子,盒子就掉了下来。“哎――”我一边伸手去接,一边故意喊出声来,接到的一瞬,用袖口遮住了盒子,顺势快速打开,盒子安稳落在手心,盒中的东西却哗啦啦掉了出来。这声响惊动了正在低头作画的郑越,我立马举着盒子冲他道,“架子有点不稳,不小心碰倒了你的东西,但是放心,没有摔坏。”盒子里还是些画卷,掉落在地,叶韶俯身去捡,有两幅散开来,隐约看到是画像。叶韶干脆打开来看,这才看清画中女子的倾城之色。画中人依栏而立,笑得灿烂,有只鸟停在她的肩头,身后是盛放的红花密丛。我与叶韶正盯着画仔细深瞧,却突然被人夺了去。郑越不知何时丢下画笔跑了过来,一把拿回画像,匆匆收了起来,神色古怪。叶韶突然笑了起来,几步走到案前,望着桌上就快完成的苏柽画像道,“郑兄果真是画像高手,无论是画什么都能妙笔出□□!”叶韶拍手不绝称赞,稍一用力,一方绣帕自袖口抖落在地,正是浮尸身上的那一块。苏柽原本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看到绣帕掉地突然紧张起来,猛地起身道,“师……”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又勉强改了口,“哥!”叶韶微扬嘴角,毫不在意苏柽意欲阻拦的语气,干脆在郑越面前放大动作地捡起绣帕,故意抖了抖不复存在的灰尘,叹息道,“差点丢了美人相赠的帕子。”末了还放于鼻侧闻了又闻,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我不禁有些无语,五妹的招数,大人可学得真快。郑越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却也未说什么,对着叶韶时明显是有些强颜欢笑。见到绣帕便如此反应,看来此人确实难脱嫌疑。放好了画卷,郑越重回案前,赶快提笔了结最后几处细节。我一面拿银子付给他,一面小心卷好了画。叶韶不等我与苏柽,抬脚走在前面,临出门时头也不回地冲着馆内故意大声道,“meimei,清宵,我们回流云客栈,起得太早这会儿又困了!郑兄画工了得,下次,帮我画幅杜宇泣血的图吧……”话里字字颇有深意。杜宇泣血,暗喻杜鹃。郑越身形一怔,愣在原地未作回应。出了门到了转角处,叶韶才回过头停下脚步,身子靠着墙边,手中一边把玩着绣帕,一边等我与苏柽。苏柽走过去瞪他,小声质问道,“你要以身做饵?!”“郑越看起来弱不禁风,怎么也不像是杀人凶手。”我奇怪道,“但他的举动确实可疑……”“我在苏州府衙见过杜鹃的画像,就是他所藏卷轴里的女子。既然他紧张,何不就赌一把?若真是他,我相信他应该不介意再多杀我一个。”叶韶笑道。“我们在明处,若真发生意外……”苏柽蹙眉。“有你在,怕什么……”叶韶打断苏柽,笑着讨好地打开折扇为她扇风。苏柽轻推开他的扇子,“师兄……”话未说完,突然停住了,眼神微变,稍稍侧了侧头,但未再说什么了。叶韶没在意,我也没多问,就此便一同离开了。有你在,怕什么。叶韶这话里有几分卖乖的意味,是他少有,甚至是只有在苏柽面前才会如此的神态。苏柽在,自然什么都不必怕。她大概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任何人有事。叶韶不怕,是因知她信她,亦或是,真的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