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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者周扬的娘子,陈阿昭。”“啊?――”庄沐萱惊讶地拧起了眉头,叹息道,“她刚有身孕相公就死了,好可怜啊……”“是啊,她原本要寻死,被我和捕头救了下来,但情绪一直不稳定。”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由得认真看着她,拉长了音调问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乖,让你去找大夫,二话不说就去了,往日里还不是哪儿热闹往哪儿凑……”“我本来就这么乖好不好?!”庄沐萱有些心虚,但还不甘示弱地仰头反驳。“你――该不会是被尸体那副样子吓到了吧?”“怎,怎么可能!”庄沐萱有些结巴起来,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我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庄沐萱又突然凑上来,转着眼珠问,“验尸体爽不爽?”“爽啊!下次你试试验完后三顿很饿又吃不下饭的感觉,更爽……”“那你还是自己爽吧,本姑娘恕不奉陪!”庄沐萱朝我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扬长而去。☆、第二十九章深秋露重,晨间的空气中夹带着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我起得早了些,到了衙门转到后院厨房,想在溪秋准备早饭时打打下手,远远便闻到一股熬药的味道。往前走一段,才隐约看到厨房门前在火炉边忙碌的身影,兼顾着炉上两罐汤药。“苏捕头。”我朝她唤了一声。她抬起头看到是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不知她昨晚何时回的衙门,今日清晨又起这么早。“这是给阿昭姑娘的药吧。”我顺手拿起炉子边的扇子,扇着炉火道。“嗯。”她垂着眼眸轻声答道,复又问了一句,“你手上的伤怎样了?”“划了个口子,伤口不深,没事。”我下意识地摊开手掌,苏柽暼了一眼,“天冷伤口愈合的慢,尽量少沾水。”“知道了。”晨间清静,除了几只鸟儿在梧桐枝头欢唱,院中甚少有人走动。她虽语气淡然,我却听得心下一阵欣快,只觉这原本湿冷的空气都清新怡人起来,甚至有些暗暗庆幸起了大早,可以有这般清静独处的时辰。“今日审讯,你与五妹来问。”我瞬间从心绪中清醒过来,诧异地抬头看她,停下了手中动作,有些迟疑地问,“我和――五妹?!”录口供向来是苏柽为主,她言语犀利,丝丝入扣,每一句话都问得巧妙,而我和溪秋是偶尔替换,在一旁作笔录,大人常常在一旁静静听着,泡上一壶香茗细细品味。我又悄悄看了一眼苏柽,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五妹从未做过,我怕她……”我怕她问不出来什么一着急上火要掀桌子。但这话也只是腹诽,未能说出口,我正寻思着用什么言辞来形容五妹比较合适些……苏柽掀开炉子上的药罐盖子,一股nongnong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她自成一理的功夫,思路清奇,兴许能出奇制胜,不能小觑。”她顿了顿,又道,“三个人,溪秋与延泽问一个,千帆问一个。我和师兄会在一旁看着,你不必担心,照常问就是了。”苏柽此举,应是想要训练衙门弟兄各自审问手法与技巧。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审问之前,我反复交代五妹,戒骄戒躁戒怒,她一脸不耐地捂住耳朵,嫌弃我啰嗦。“我这么厉害,连个口供都不会问吗?!”她不满道。“戒骄――”我挑眉提醒道。她鼓起嘴,皱眉道,“走啦!这么啰嗦,等你说完都明年了……”我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要戒躁,你又忘了――”“有完没完?!”她一把打下我的手,生气道。“最重要是戒怒……”我话未说完,被庄沐萱捂住嘴巴,半挟持着推进了前堂。“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家住哪里……”庄沐萱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张口一大串问题便冒了出来。叶韶坐在桌前,着手泡着清茶,一脸笑意地望着庄沐萱,似乎还算满意。所幸庄五妹平日里不着调,认真起来还算靠谱。我也寻了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来。原来此人名叫吴顺,良辰县临县人士,原与周扬并不相识,皆因外出昆仑山上捞玉而结识他与另外两人,钱珅和王贵。“捞玉?!……还是捞鱼?”庄沐萱皱眉,“捞鱼需要跑那么远吗……”靠谱不过一眨眼的庄五妹。我也常听老人家说玉石原料都是在河里捞出来或是拣回来的,但具体怎么做,大都说不清楚。大家十分默契地看向叶韶,只见他嘴角笑意nongnong,似乎还沉浸在五妹的二霸式逻辑里,轻抿一小口茶水,放下茶杯,这才娓娓解释来。“莽莽昆仑山中有多条河流,河水主要靠山上冰雪融化补给,夏季时气温升高,冰雪融化,河水暴涨,流水汹涌澎湃,这时山上的原生玉矿经风化剥蚀后的玉石碎块由洪水携带奔流而下,到了低山及山前地带因流速骤减,玉石就堆积在河滩和河床中。秋季时气温下降,河水渐落,玉石显露,人们易于发现,所以秋季成为人们拣玉和捞玉的主要季节。玉石价格因价值而定,多则可发家,也有赔进时间精力一无所获的……”千帆坏笑着调侃庄沐萱,“五妹,是捞玉石,不是捞鱼吃……”庄沐萱一个冷冽的眼神射向他,千帆立马收声,苏柽暼了一眼他,轻咳了一声。千帆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低下头,“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捞玉捞的好好的,周扬是何时出事的?”我问道。“前天我们四人相伴而归,在途中一家客栈投宿,打算休息一晚再赶路,周扬心中挂念家中怀有身孕的娘子,急着回家,吃过了午饭便出门去探路,说是看能不能找条捷径,早些回去,去了半天也没见回来,后来我们出去寻他,最后才在客栈几里外一个高坡底下找到了,他摔得奄奄一息,我们仨抬他去就医,还没到医馆就断气了。”吴顺仔细回忆道。“那就是说他是失足从高坡上摔下来的喽……”庄沐萱认为道。“应,应该是吧……”“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又问。“小人出去买东西去了,回到客栈才听他俩说周扬一直没回来。”“是谁先找到的周扬?”庄沐萱问。吴顺抬头看了眼我们,很快又低下头去,认真答道,“是我和王贵。”看吴顺的神色,不像是撒谎,且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和王贵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