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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买的,这会儿已经有些掉漆。她拿出来扫了一眼屏幕,上面的号码来自她姑姑。没接,抬手落在门把。电话却很快进来第二通。赵泠想到什么,几秒,叹一口气,走到床边,把窗户拉开一条缝。在风灌进来的同时,接通。“泠泠,泠泠是你吗?是我的泠泠吗?喂,喂——”一道年迈而又欣喜的声音被淹没在呼呼的风声里,显得有点遥远。赵泠喉间哽了下:“是我,奶奶。”“你什么时候回家?奶奶好想你啊。”“奶奶我......”“赵泠。”短暂的嘈杂,电话那端的声音忽的一变:“你刚刚有听到你奶奶的话吧?”所有的酸楚在一瞬间褪下去,赵泠手指收紧。她抿着唇,没讲话。那边也不在意,继续逼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齐城?别任性了。”赵泠依旧没答,静了几秒,转移话题:“奶奶,最近还好吗?”“还不是老样子,连屎尿都送不了,整天疯疯癫癫的,连人都不认识了,就知道喊你的名字。”说到这,女人的声音顿了一下,变得愤怒起来:“你还知道担心你奶奶啊?你也担心担心你姑姑我行不行!”“你哥哥上大学要花钱,你小弟又在上初中,每天我是又要挣钱又要照顾老小,你倒好,赌气跑的老远!”“还有啊......”赵泠沉默的听她骂完,垂着头,眼珠动了下:“我爸妈已经去世了,没办法照顾奶奶,奶奶不也是姑姑跟舅舅的妈?你们两家轮流照顾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我这不照顾了?不过你们家总不能什么力都不出吧?不出力总得出钱吧?”“我们家出了。”“出哪去了?你爸妈那套房不还好好的放在那儿?”“我爸妈出车祸的保险金还有公司的抚恤金,你跟伯伯家私吞了还不够吗?”赵泠唇线抿成一条,声音冷硬:“姑姑,以前我天真不懂事,那些钱你们私吞也就私吞了,但以后,我不会再这么软弱。”“至于那套房子......”赵泠眼睫颤了下,胸口急促的起伏,几秒,才勉强平静,她声音颤抖着:“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谁都别想打它主意,我说过了,要想动那套房,就从我身上跨过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女人安静几秒,声音软下来,温声安抚:“你看姑姑又不是要你的房,那房你还留着,就是改下名的事。”“泠泠啊,你听姑姑说,只要你愿意改名,你奶奶我一定好好伺候,给她养老送终,你也可以住到我们家,姑姑愿意收养你,一定比疼你哥还疼你。”“嗯?”赵泠没应,指甲扣进手心,心底无声冷笑。她爸妈生前在世的时候待姑姑和伯伯家不薄,平时能帮衬的都帮衬一把,两人出车祸走了,这两家竟没有一家愿意收养她,给她一个家。心心念念的,却只有他爸妈留下的那套房子。人心,有时候真的是最薄凉的东西。她怎么也不知道,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有一天却能翻了脸,往你背后捅刀子。从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起,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奶奶一个亲人了。“泠泠?你怎么不说话?你别闹了行不行?你回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女人久久听不到她回应,有些心慌,愈发的假情假意:“而且,你一个人在临城,姑姑也不放心啊。”赵泠盯着窗纱里一只爬来爬去的小虫子,眼神渐渐变的淡漠:“我不会回去,别再给我打电话。”“那你奶奶......”“别拿奶奶威胁我,做个人。”“赵泠,你怎么跟我说话——”没听完,赵泠掐断了电话,那女人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在耳边。小虫子挣脱窗纱飞进夜幕。赵泠关上窗扔了手机快步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一把冷水扑在脸上,刺进毛孔。清醒了。赵泠手撑在盥洗台,看着镜中眼睛稍稍有些发红的自己,半晌,抬手抹了一把水珠。赵泠,别哭。别软弱。-拎了包离开住的地方。原来想着出去吃顿饭的,不过,现在,没胃口了。有点想抽烟。赵泠边下楼边摸了摸包,翻了半天,从里面翻出一个烟盒和一支打火机。打开盒盖,才发现,里面是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完了。她记得,这巷子不远处有家便利店。找了垃圾桶扔了烟盒,把打火机揣衣服口袋里,赵泠沿街往过走。便利店,买了盒玉溪,她边往外走,边抽出一根,夹在指尖,动作娴熟的点燃,吸了一口。便利店外有盏路灯,赵泠走过去,在路灯下蹲下来,吐出一口烟,静静的望着不知名的远处。心里特别闷。像是一场雨迟迟下不出来。也许抽完这支烟会好一点。她眯起眼,任缭绕的烟雾弥漫周身,在被夜风吹散。周围安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忽的,黑梭梭的巷子口那边进来一群人,脚步声和讲话声撕破了这片安静。赵泠漫不经心的抬眼。本来只是随意一瞥,不料,倒好像瞧见一个熟人。其实,也算不上是熟人。不过一面之缘。是昨天给她糖的那个奇怪男生。而眼下不远处的画面,不大对劲。他似乎和对面的人起了争执。赵泠蹲在路灯下,边上恰好是个垃圾桶,没人注意到她。这时候乍然起身,怕是不妥。赵泠没动,嘴里咬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那边,想着等他们吵完掐了烟走人。不成想,没吵两句,那边就打了起来。那男生看着白净,打起架来却凶的狠。浑身都透着一股阴狠的戾气。出手毫不留情。一个人对付对面五六个人竟游刃有余。很快,他把对面为首的那个满脸横rou染着黄毛的社会哥压在了地面。这场闹剧本来在这时候就应该结束了。可就在此时,他胸前有个银白色的东西在空气里闪了一下,被对面的社会哥拽住,硬生生从他脖颈拽脱。一瞬间,他像是疯了,俯下身去,手指掐上社会哥的脖子:“东西给我,不然我恁死你。”也是此时,趁他失控,社会哥给了边上一个眼神。于是,下一秒,在他掐着社会哥的脖子几乎要把他掐窒息时,暗处,社会哥的小弟不知从哪拎出根棍子来,砸在了他后颈。寂静的暗夜里,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