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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业鹏被他噎住,目光变得有些游移。“您可真是老糊涂了。常商私下收购北辰股票,如果不是我发现得及时,这北辰以后是不是姓陆都不一定。”他神态从容,笑容散漫,可看在陆业鹏的眼里却是能将他生吞活剥,“这也不怪您,毕竟您年纪也大了,对部下难免有仁慈之心。不过二叔的年纪,是不是也该考虑退休了……”听他说完,陆业鹏心里一惊。陆业鹏本意是想要动摇陆业承,让他重新考虑把北辰到底交给谁。虽说陆言修是陆业承的长子,可他还是陆业承的弟弟呢!他儿子陆谨言还是父亲的长孙呢!他们两个谁都不比陆言修的地位差!他还没对陆言修赶尽杀绝,可陆言修竟敢三言两语间让他退休?!陆谨言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陆言修!你怎么和我父亲说话呢?!”陆言修抬起头,懒洋洋地看向他。他的神情不再像往日般温和,一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狠绝。陆谨言不禁怔愣了一下,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他这个堂哥,一腔热血,脑子却不太好使。陆业鹏朝陆谨言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坐下,自己脸上却挂着笑意:“原来是这样,二叔真是老糊涂了,根本不知道他竟然起了这种心思。不过阿修啊,虽然产业园的合作拿下来了,可你也不能居功自傲。北辰可比你在美国那些小打小闹严肃得多,你可不能任性妄为。北辰是你爷爷的心血,这天下是老一辈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可不要毁在你的手里啊。”陆言修也笑了:“二叔,您这话说的。正因为是爷爷的心血,我才不能让它毁在别人手上啊。”他将“别人”二字咬得很重,意有所指,都能明白。陆业鹏没想到几年不见,陆言修变得伶牙利嘴,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他才不会在意年轻人这些口舌之快。他在国内的人际要比陆言修的复杂得多,北辰的老股东们也多不看好他这个天降,想要搞他的方法多得是,绝不急于这一时。-晚饭过后,陆业承叫陆言修和陆谨言到书房和他汇报公司的事宜,又教导他们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两人都应了,可二十几年都没相亲相爱过,哪儿是他一句话能解决的。放走俩人,他又把陆业鹏叫去下棋叙旧。见陆言修下楼,覃郁榕叫住他:“你爸都和你说了什么?”“没什么,工作上的事。”陆言修被这顿饭搞得心烦意乱,回答覃郁榕问题时语气也颇为不耐。覃郁榕叹了口气,怨念道:“你要是早点和叶家订婚,还能怕你二叔?”“我还需要靠着别人不成?”提到叶家,陆言修更加烦躁,冷冷地剜了她一眼。“阿修——”陆言修似笑非笑,冷漠地看向覃郁榕:“你既然不信我,大可不必让我接手北辰。”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和烟盒,“我回去了,你们聊。”“陆言修!你——!”气氛一瞬间凝固住了。一旁正捧着平板戴着耳机的陆熹抬眼,正巧看到陆言修转身离开,覃郁榕两气急败坏地站在他身后说着什么。她连忙摘下耳机,上前解围:“大嫂,我最近发现一个挺不错的综艺,你要不要一起看啊?”覃郁榕很少看电视,看的话也多是新闻。但她此刻着实不想搭理陆言修,见陆熹来解围,便顺着她的台阶下了:“什么综艺?”第二季已正式开播,每星期放一期,此时正好是第三期。覃郁榕望向屏幕时正好是一群小孩儿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场景,她冷哼一声:“一群小屁孩儿,有什么可看的!”“很好看的!搞得我都想结婚生孩子了!”陆熹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递给覃郁榕一只耳机。覃郁榕虽然这么说,但她注意到一群聒噪的小屁孩中,有一个正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用彩纸剪好的花朵编花环的小男孩儿。他留着西瓜头,皮肤白嫩,两颊rou嘟嘟的。他的五官极其精致漂亮,却又难掩少年的英气俊朗,低头专注的模样可爱又帅气。他一抬头,正好对着摄像机,绽放出一个明亮璀璨的笑容。覃郁榕一瞬间想起来陆言修小时候,还需要人抱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又英气,但不像他这么爱笑,陆言修小时候好像就不喜欢笑。电视里的小娃娃一张口,奶声奶气的,他跑进一个长相清纯漂亮的女人怀里,撒娇道:“mama,这是我给你做的花环,喜欢吗?”那个用纸片做的花环不够精致,歪歪扭扭地戴在女人头上也显得有些滑稽。可她的笑容和小男孩的笑容一样璀璨明亮,她亲了亲男孩鼓鼓的脸颊,语气热烈而真挚:“嗯,mama很喜欢!”覃郁榕盯着两人的互动看了半晌,转头问陆熹:“这个叫什么名字?”36、三十六块小桃酥...陆言修心烦意乱,他回城以后没有回家,而是在空旷的长安街上车速飙到150迈。也不知道漫无目的地开了多久,他停下来看窗外的建筑时才发现竟然无意中开到了苏棠家的小区门口。小区里只有每家每户亮起的点点灯光,四周黑暗静谧,偶尔有孩子高声嬉笑的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他把车停到苏棠家楼下,没有联系她,也没下车,只放下窗户,神色淡然地看着苏棠家所在的楼层。他点燃一根烟,心里不由苦笑。他这辈子算是栽在苏棠手上了。就算她不要他,他也出不来了。他看着楼上那点点灯光湮灭,烦躁的内心也一点点变得平静起来。没一会儿,车载烟灰缸已经被烟蒂堆满。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陆言修捡起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看了半晌,唇边不自觉地划起一抹笑容。……“星海”酒吧坐落在帝都最繁华的闹市区,所有帝都人都知道夜幕降临时,那条街上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可鲜有人知道“星海”背对的那片区域是处杂草重生的颓垣废址。在黑暗的笼罩下,破败的旧厂房就像一头头蛰伏的野兽,沉默而危险。其中一间厂房亮起了灯,昏暗的光线透着破碎的窗户摇曳,如果不仔细辨别,连那抹光线都难以注意。那抹光线来自于一盏老式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