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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将她除掉了。钟灵将陶靖衣的上衣脱掉,用布巾沾了清水,清洗着她的伤口。伤口的位置有些尴尬,距离胸上一寸,好在段飞白是她的未婚夫,不用太过避嫌,要不然处理伤口都是个麻烦。过了一会儿,毓秀将段飞白的药箱送了过来。段飞白打开药箱,开始替她调配解药。在调配解药的过程中,他沉沉的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睡的陶靖衣,伸手从一旁拿出一支绘着青花的白色瓷瓶,倒出一些红色的粉末,加入了原本的解药中。他将瓷瓶放回原处,想了想,伸手将瓷瓶上写着“断肠散”的红色纸条撕下,揉碎了。解药调配完毕后,他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将调好的药膏敷在陶靖衣的伤处。钟灵毓秀取来纱布,替她将肩头的伤口裹好。陶靖衣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屋顶上的洞不知道何时已经被补好,客栈内的伤残人员也都已经安置好。这次风铃芷受了伤,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回来。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床头,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因为伤在肩下的部位,她的上身只是简单的裹了件外袍,以方便换药。头三次换药需得由段飞白亲自经手,为的是查探伤势,以及清理残留在体内的余毒。除此之外,他还为她施了一次针。陶靖衣自然是拒绝的,并且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强烈要求钟灵毓秀两姐妹在场。段飞白取针的动作一顿,明白过来,惊讶道:“夕颜,你在怀疑我?”顿了一顿,他眼底流露出受伤的痕迹,“你怀疑是我放的箭?”他这副表情看起来受伤极了,连钟灵毓秀都看不下去了,钟灵道:“小姐,你怎会怀疑是段少侠?”毓秀也道:“是啊,小姐您中箭了之后,是段少侠救您的。”陶靖衣受了重伤,脑袋昏昏沉沉的,钟灵和毓秀的声音嗡嗡的像苍蝇,吵得她头疼。“夕颜,得罪了。”在她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时,段飞白朝她挥了一下袖子,一股白色粉末扑面而来。陶靖衣不小心吸入了一口,顿时一阵黑暗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她的意识。陶靖衣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看来,不但要小心男主的药,还得提防他的袖子。段飞白伸手扶住了她倒下去的身躯,对钟灵毓秀说道:“你们准备一下,我来施针。”钟灵犹豫道:“段少侠,小姐身受重伤,烧糊涂了,方才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有生气。”段飞白道。钟灵毓秀两姐妹望着他,只觉得他脾气实在好极了!小姐能得到这样的男人做夫君,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陶靖衣醒来后,听着两姐妹滔滔不绝表达着自己对段飞白的崇拜之情,差点一口血梗在喉咙里。她就知道,男主伪装成圣父的时候自带滤镜,在所有人眼中,他的全身是泛着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的。俗称,主角光环。没想到一觉醒来,就连她的贴身心腹都成了男主的铁杆粉丝,男主的主角光环果然很厉害。陶靖衣揉了揉额头,她已经领教过男主的主角光环了,就算她有心告诉全江湖,段飞白就是鬼公子,那也得有人信啊。她不想挑战男主的主角光环,也不敢挑战他的主角光环。她只能逃。逃到男主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找回家的方法。陶靖衣下定决心,待箭伤一好,就逃走。“小姐,你真的误会段少侠啦,那支箭不是他放的。”钟灵见陶靖衣一脸纠结的表情,误以为她还在怀疑段飞白,连忙取出当日射中她的那支箭,“就是这支箭伤的您,我见过段少侠的箭,这支箭绝对不是段少侠的。”钟灵握着箭,一脸期待的表情盯着她,就差指天发誓了。陶靖衣愣了一愣,将箭支接到了手里。段飞白的确也用过箭,他用的是袖箭,这支箭明显是弯弓射出来的。她将箭握在手里,想起当日的情形,以当日的情况,就算他神通再广大,放出这么一支暗箭,似乎也有些为难。毕竟这是篇武侠文,而不是玄幻文。难道她真的误会段飞白了?陶靖衣的目光落在箭支上,箭身上还凝着暗红的血迹,是她和风铃芷的血。忽然,陶靖衣的目光一顿。箭尾的部分,刻着一个小小的月形图案。原书里,只有一人的武器上会刻下月形。东方玥。东方玥的原名叫做东方月,拜入洗剑阁后,他的师父嫌弃原名太过女气,便将月改成了玥字。虽然改了名,东方玥却还是喜欢在所用之物上刻下月形,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东方玥用剑,只有作为读者的陶靖衣知道,他不止会用剑,更是箭法如神。原书里,他曾经用箭射伤过段飞白。陶靖衣握着这支箭,心底透出一丝寒意。东方玥这个人太可怕,亏她还想和他结成联盟,没想到此人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在背地里暗算,比段飞白还要阴暗。陶靖衣决定,以后不仅要远离男主,还要远离男二!穿越到这本书后,陶靖衣发现自己的体质也改变了不少。若是搁在现代社会,她肩头的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是长不好的,在这里只用了两天,伤口就长出了新rou,隐隐有复原的趋势。除了她,其他人也一样。有人比她伤的还重,只休养了一天就活蹦乱跳。陶靖衣想了半天,把这种现象归结为内力。谁让她穿的这具身体内力太浅,起不到自愈的效果,还是得倚靠段飞白。养伤的日子总是漫长且无聊的,这些日子以来,陶靖衣基本上都是瘫在床上的,吃喝都是由他人经手。除了不能动,日子倒是惬意的很。不知道段飞白给她用了什么,伤口一点儿也不疼,就是长rou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痒。不过也有尴尬的时候。最尴尬的不是段飞白给她施针,段飞白施针的时候,她是昏过去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用面对段飞白。最尴尬的是段飞白给她换药,因为头三次换药是由段飞白经手,既要查探伤势,又要清理余毒,伤口的位置有点儿微妙,每次换药,陶靖衣都僵硬成了一尊雕塑,窘迫地恨不得扒开地缝钻进去。陶靖衣在那儿又是尴尬,又是不知所措,段飞白却无半点反应。他像是一个尽职的医者,淡定的解开缠裹伤口的纱布,淡定的凑近观察伤口,淡定为她清查伤口的余毒,又淡定的为她抹上新的药膏。总之,他全程很淡定,她全程很不淡定。大抵是被她如临大敌的态度逗到了,第三次清理余毒的时候,他嘴角隐隐勾出了一抹愉悦的弧度。就这样,在段飞白的精心调养下,陶靖衣的伤势快速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