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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只冷笑:“我倒要看看她还骗了我多少东西。”范翕当夜直接不等玉纤阿的暗号,闯入了九公主的宫闱中。幸而郎中令现今躲着公主,不敢来公主这边,才给了范翕方便。范翕直奔玉纤阿的屋舍,他跳窗而入。进入屋舍中,连灯火也不用,就着清凉月光,端详这简陋屋中的布置。他入了内室,掀开帷帐,看到玉纤阿闭着目沉睡,长发披散。她在睡梦中,眉目如画,美得一如往昔,但此时在范翕眼中,充满了恶心感。范翕袖中手颤一下,几次抬起想掐死她。但他不甘心,他使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杀了她的冲动,将帷帐合上了。范翕漫步在她屋中,在她屋中寻找她欺骗自己的痕迹。范翕以前尊重她,从不曾乱翻她的地盘,现在却不一样了。他打开匣子、柜子、妆奁,他将她的衣物扯出来,看她扔在案头的竹简。他将这间屋子翻来覆去,越找越心寒,越找越气得浑身发抖,想重回内室掐死她……因他在她的这间屋中,寻不到一丁半点他和她私通的痕迹!他送给她的那些字画,那些灯,那些泥人玩偶……一丁点儿都不见。他最后站在她屋舍正中盯着那火炉,盯了许久。昔日他奇怪已经春日了,她屋中为何还有火炉,她说是自己怕冷。但是现在,现在……他全明白了。范翕气得脸色苍白,眼中泪意滚滚,胸中气血翻涌——他甩袖离开她的屋舍,只觉得这间没有自己痕迹的屋子,他一时一刻都待不下去。--范翕独自行在夜中,满心凄凉与愤怒交织。想到她往日的笑容,想到她跪在自己面前与自己说话,想到他求她跟他走……他发着抖,觉得自己这样丢脸!这样丢脸!他竟然求她!竟然求这种女人!她是否每一次面对他时,都在心里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对她的爱慕。她被他亲吻时,心里是不是在想他可真是个傻子,被她玩弄于掌骨间,全然无知。当她准备献.身时,他出于珍重她竟然拒绝,她心里、她心里……笑破大牙了吧!范翕厉声:“玉纤阿!玉纤阿……你竟这样辱我!”泉安在后小步跟随,不敢和这样的范翕说话。--范翕却仍嫌自己受的刺激不够一样。他非要弄清楚那个小女子到底骗了他多少。他在寒夜中静坐一宿,一宿未睡,次日天亮,泉安来看他时,竟见范翕坐在案前写字。泉安跪在他旁边看了一眼,暗自心惊。因泉安看到范翕竟然在模仿奚礼的语气,和玉纤阿写信。范翕模仿着奚礼的语气和字迹,以一派生疏、难堪、又忍不住靠近女郎的语气,说自己对玉纤阿的思慕,请玉纤阿出来与自己见一面。泉安看着,看他家公子如何模仿其他郎君,对玉女说出那么充满爱恋的话语……泉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偷偷看范翕,只觉得公子越来越病态了。他竟为了试探玉纤阿,模仿自己的情敌给自己的情人写信!讨厌玉女的话与她摊牌就好!偏偏要模仿情敌写情书!这是什么样的脑子有病的人,才能干出的事啊!范翕写完了信,面容竟还很平静,笑了一下。他笑得泉安肝颤,泉安无言以对,看范翕慢悠悠将写好的字条交给泉安,慵懒道:“去,给玉女送去。”“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还一边骗我,一边和奚礼情投意合。”泉安只好将信送出,当日未探查出结果,泉安回来后,一脸庆幸地告诉范翕:“玉女并没有赴您模仿的奚礼世子提出的约会,可见玉女并不爱那奚礼,玉女纵是其他方面骗了您……应当还是喜爱您多些。您看她都不在意奚礼!”范翕说:“也许是她不认字。你忘了那舞乐坊的人说她根本不识字?”他表情扭曲道:“她以前就爽过我的约!她根本不是想爽约,她是不认字!”泉安大气不敢出,又听范翕道:“但也许是我信写的不够好,她那么聪明,才不信。等我再写一封来。”泉安:……不是,您这非要逼着您喜爱的女郎和您的情敌私会,您这是怎样的毛病啊!但他现在显然不敢劝自家这位理智随时会崩溃的公子。泉安磨墨,伸长脖子,见范翕又模仿奚礼的字迹,重新给玉纤阿写了一封情书。这一次,奚礼斥责玉纤阿的大胆,然后威胁玉纤阿,若是她再不出来与自己私会,自己就告诉世人她平时都耍过什么样的心机勾.引自己。泉安喃喃:“……原来还能这样威胁玉女啊……”范翕吩咐泉安送出信,想了一下,又说:“寻一下奚礼衣裳的尺寸,与他平时用的什么香。”泉安一抖:“公子这又是打算做什么?”范翕轻笑:“自然是以‘奚礼’的身份,和玉女私会去啊。”他沉着眼,心想他要去捉jian!他要看看,玉纤阿是不是真的会去见奚礼!--玉纤阿最近则是心思一直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奚礼世子莫名其妙地给她送了一封情书。玉纤阿现在早就学会了很多字,只要不是范翕那种刻意的草书和生僻字,寻常的文字还是难不倒她的。只是奚礼世子这封情书……玉纤阿看得面红耳赤,又满心疑惑。她心想奚礼竟这么喜爱自己?这可不好。因为怀疑,玉纤阿并没有听奚礼殿下与她约定的时间出去私会。而且玉纤阿觉得太奇怪了。她自问自己和奚礼不曾到这一步。于是次日,玉纤阿便寻了借口,去“承荫宫”见吴世子奚礼。奚礼对玉纤阿主动来找自己说话,分外受用。他绞尽脑汁想与玉女谈谈心时,玉纤阿遮遮掩掩地说起他的情书。奚礼怔住,道:“孤不曾与你写过什么。”二人都愣住,盯着对方。玉纤阿轻声:“也许有人陷害世子殿下。”玉纤阿垂目:“若那人再来信……不知世子可否随奴婢一道去,捉了那人?”奚礼长在吴宫,一瞬间脑中就有了很多阴谋诡计。他在脑中想着是何人在利用自己,或者准备加害于自己。玉女主动提出这样的提议,奚礼沉思一下,点了头。玉纤阿松了口气,对他一笑便要告退。奚礼唤住她:“玉女……”玉纤阿侧身,轻声:“殿下,奴婢将这信让您看,您当懂奴婢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她不愿与他有感情纠纷。奚礼沉默下去,一声苦笑,问:“是否当日我不将你派去织室,你我今日便会不同?”玉纤阿背对着他走出大殿,长袖飞扬,她含笑不答。--再过一日,玉纤阿又收了所谓的“奚礼”世子写给她的私会信。她急匆匆告知了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