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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虚弱得足以啜泣饮泪的模样。--范翕带玉纤阿走夜路,悄悄去看望自己的兄长。范启被囚,范翕自归来洛邑,从未亲自去看过范启。他心中压力大,自觉自己一人在外,兄长却被囚,他至今不能救出兄长,分外无能。他不愿意见范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无能。玉纤阿却觉得成亲大事,应该让范启知道。这一路,范翕都越行越艰难,心事重重。偏玉纤阿之前和他吵了一顿,两人在路上也互相损几句,范翕赌气,就不想跟玉纤阿剖心了。一路躲开卫士,终到了范启被囚的府邸。范翕带玉纤阿站到墙头,靠树木的影子挡住两人的身形。玉纤阿好奇又激动,因她从不曾有过这种被人带着飞来飞去的体验。一路上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惊讶好奇。稳稳站到墙上,风吹衣袂,只觉得自己随时会摔下去。玉纤阿手抓住范翕的衣袖,防止自己掉下去。她衣袂轻扬,眸中清亮如雨。范翕看她依赖自己,便又有些得意。他说:“是我带你来的。我厉害吧?”玉纤阿含笑:“是我告诉你你应该让你兄长知道你成亲的事,我若不说,你就想不起来。你病得这么糊涂,你有什么好炫耀的?”范翕:“……”他微恼:“我真想把你从墙头推下去!”玉纤阿立时回头,抱住了他的腰。他一僵,她在他怀里抬目,有点儿调皮:“还想推我下去么?”范翕俯下眼,手指揉着她脸颊上细腻的肌肤。他专注地凝视她,红着脸小声:“一会儿见了兄长,不要和我吵。你要当个贤妻良母,知道么?不要让我兄长觉得你欺负我。”玉纤阿微笑:“我本来就没有欺负你。”范翕心想你都气了我一晚上了,多亏我今非昔比,心脏强大。他冷哼一声,不愿多和她计较,抱着她就向墙下跳去。长袖大纵,身形如鹤,玉纤阿这次真吓得抱紧他腰躲入他怀中,换得范翕洋洋得意,勾住她的后背不放。--二人打打闹闹,但在这座荒凉的府邸转悠时,心境便不一样了。这座府邸明明这么大,却没有一点仆从的影子。景致荒凉,有处墙倒塌,也没有重砌。夜枭凄厉叫着,二人抬头,看到乌鸦拍着翅膀在屋檐上转圈。一切荒芜。哪有昔日周太子风光的模样。范翕心情沉重,微微发抖。他几次停步走不下去,几次又艰难地抬步。到主屋前,范翕心中已经做好了各种极坏的打算。他脑海中幻觉不断,频频见到自己兄长瘦骨伶仃、躺在床上吐血、却无人照顾的凄惨模样。他想的眼圈发红,想的眼中水漾,想的心焦难耐……然而到了主屋前,他和玉纤阿立在窗外,听到了屋中的读书声。一灯如豆,照在窗上。范翕牵着玉纤阿悄然绕步,见到一扇窗开着。他二人凑过去,立在窗下,看到屋舍中的青年男女。二人粗布衣裳,妆容简朴。女子蹲在地上一边洗衣,一边擦汗笑:“诗中,我最喜欢‘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这几句。想来倒和我们现在很像。”郎君也是麻布粗衣,伏在案头写字,闻言笑道:“是因为下一句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么?那我最喜欢‘有女同车,颜如舜华’那首了。”蹲在地上洗衣的女郎闻言笑,她抬起脸,一张清秀面容脂粉不施,干净到极致,透出舒雅柔和的气质。女郎笑道:“原来夫君是夸我‘颜如舜华’,多谢多谢。请夫君多写几张字,明日才好让那来我们府上的小厮换了钱,我们能在年前吃顿像样的荤菜。”那伏在案上写字的郎君,自然是周太子范启。而自己洗衣的女郎,是祝吟。范翕和玉纤阿立在窗前,静静看着这一幕。看他夫妻二人落魄至此,却还能谈笑自如,坦荡十分,温馨十分。玉纤阿怔忡而望,有些出神,想着若自己和范翕感情也能这样好……那该多好。范翕眼中看到的,却是兄长过得这么差,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连饭都吃不好……他恍惚地向后退两步,袖子扫到窗前梅花树枝上。簌簌声传入屋中,屋中的男女齐齐侧头,向窗口看来。范启站了起来,目中闪着复杂的光。温润清朗的青年粗衣布服,看着窗外的清致青年。万般情绪,在二人眼中流过……良久,范启温声:“原来七郎回洛了。”范翕低头:“我……我是回来娶玉儿的。”范启看到了玉纤阿,玉纤阿向他行礼。范启目中流光若水波动,他轻声笑:“甚好。”范启轻声:“那要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你们偷偷来我们这里,七郎长大了,终是娶妻了。还是玉女……倒是一段好姻缘。”他温声:“飞卿,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不管日后如何……兄长都为你而自豪。”范翕身子轻轻颤抖。他哽咽不住,向前一步。身子挨在窗口,他想向前,又知此时还不到机会。范翕道:“我会救出兄长的。”祝吟站在范启身后,目光温柔地看着窗外的范翕和玉纤阿。两对情人隔窗而望,祝吟眼中的泪流了下来。--和兄长夫妻寒暄,范翕和范启说话,玉纤阿和祝吟说了些话。两人不敢在这里多待,因据范启说,这里还有卫士盯着,虽然现在巡逻已经不如之前那般严格。范翕和玉纤阿离开范启府邸,不过是在府上待了小半个时辰而已。范翕送玉纤阿回成家,一路上范翕默然无语。他又是翻墙行动。将玉纤阿送到屋舍门口,眼看玉纤阿要进去时,范翕伸手扶住门框,低头问她:“玉儿,我们还在吵架么?”玉纤阿回头抬目:“你觉得呢?”范翕抿一下唇。他问:“你还在生气我之前认错你是男子的事吧?是不是你很生气,太生气的时候就不想嫁我了?”玉纤阿在想着自己方才和祝吟说的那些话,便只是敷衍范翕:“算是吧。”范翕立刻从善如流,握住她的手,深情道:“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玉纤阿:“……”范翕一下子服软认输,让她颇为不适应地眨眨眼。范翕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他柔弱道:“我错了。你接受我的道歉,便是原谅你,便是还愿意嫁我。”玉纤阿:“你为什么……这次认错认得这么快?”范翕敛目温柔道:“我想与你,变得像我大兄和嫂嫂那般。”玉纤阿错愕,小心翼翼问:“你的意思说,是让我嫁给你,穿粗布衣裳,没有银钱施脂粉,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范翕:“……”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