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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病秧子,这些年也实属不易,何必再苛求她面面俱到?”“我怎么就苛求她了?分明是她自己心比天高,如今这样,还不准旁人说了不成?”“谁不知道你家年初托马媒婆向南云提亲了,可你兄弟那拈花惹草的模样,还怪人看不上吗?”“我兄弟怎么了,嫁到我家来,好歹是个正妻,怎么不比当人的外室强?如今一时好,将来说不准就遭了厌弃。”“那可说不准……”这几位原本议论得兴致勃勃,可如今却是起了分歧,两方辩驳起来,还夹杂着几句劝架的,好不热闹。不过这所有争论,都在远远地看见要过桥来的南云时戛然而止。众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瞬,而后不约而同地揭了过去,等南云走近了些,又都热情地打了招呼。南云并不知道她们方才的争论,到底都是同镇子眼熟的,便也含笑一一问候了。等过了桥,南云才发现不远处的垂柳旁,竟倚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怔。她原以为萧元景会在马车上等着,并没料到他会过来这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大大方方地认了,还是若无其事地揭过去。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萧元景便站直了身,向她走来,语气懒散道:“怎么才来,我等了你许久了。”洗衣裳的众人这才发现萧元景的存在,愣了一刻后,神情霎时微妙起来。有担心方才的话被他听了去的,也有打量着他的模样,揣度着他的身份以及与南云的关系的。见萧元景发了话,南云也没理由装无事发生,便也快步上前,轻声道:“那咱们走吧。”她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又乖巧得很,浑然不知自己方才是如何被非议的,待这些人也是一样的和气。萧元景素来见不得她这无辜的乖巧模样,只想抬手在她发上揉一把,可如今还有这么多双眼盯着,只能忍了下来。他将方才编好的柳枝花环信手放在了她发上,懒洋洋地笑了声:“走吧。”南云没料到他突然有此举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及至反应过来后,抿唇笑了笑,随即跟上了萧元景。在来时的马车上,桑榆也曾提过,说她们少时一道出去野的时候,时常会折了河边的垂柳编花环,来遮太阳。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南云自己都快记不得,没想到萧元景听过之后还记在了心上。两人并肩离开,留了河边洗衣裳的妇人们面面相觑,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她们便是再怎么没见识,也能看出萧元景其人气度不凡,绝非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一想到方才的话极有可能被他给听了去,她们便觉得背后一寒,没法再神色自若地讨论下去。先前有人还非议,说南云可能是寻了个上了年纪的乡绅富豪,所以手头宽裕了,如今见着萧元景这模样,更是说不下去。毕竟这样俊俏的郎君,十里八乡都寻不着一个,更何况举手投足间的气度,连近来大出风头的探花郎方晟都及不上,又岂会是个寻常商户?及至走出段路途,远远地能见着马车后,萧元景方才开口问了句:“家中的事安排妥当了?”南云抬手抚了抚发上的柳枝环,点点头:“已经安排好了。”她还记挂着萧元景所说的“来晚了会有惩罚”,所以一路上皆是步履匆匆的,回到家后见了母亲,大略收拾了一通,便又寻了借口出门来了。好在母亲如今身体渐好,状态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并不会过于依赖她,问过之后确保没什么事,便放她离开了。萧元景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问道:“我方才听人说,你母亲的身体不大好?”方才那些人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他隔三差五地听着,自动滤过了那些个闲话,关键的字眼还是记下了的。“是。好在如今已经好转,不妨事了。”南云脚步一顿,叹了口气,“她们若是还说了什么旁的,您也别往心里去,都是些闲话罢了。”萧元景侧过头瞥了她一眼:“你知道她们都说什么了?”若是知道,自己没见生气,反倒还宽慰他来了?“无非就是那些话罢了,便是没听见,猜也能猜个八九分。”南云的确没生气,只是多少有些无奈,“她们整日里闲着无事,聚在一处总是要议论议论旁人的,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萧元景想了想:“她们方才揣测,说你当了哪个乡绅富豪的外室。”饶是早有猜测,南云还是怔了下,随后哭笑不得地看着萧元景:“她们可真是……”“我听她们议论了许多,还有猜是哪个外地来的客商,又或是京中上了年纪的商贾。”萧元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也不知她们见了我之后,又会怎么猜。”南云闻言,将萧元景上下打量了一遭,抿唇笑道:“总归是要比先前猜的要好。”“也罢,”萧元景到底没忍住,在她发上揉了下,“还是尽快正经立了你当侧妃,也就免得她们说三道四的了。”顺子原本是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等候着的,听着萧元景这句后,惊得都没绷住神情,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南云。他先前并没听萧元景提过这打算,原以为侍妾就已经够抬举的了,怎么都没料到自家王爷竟然是要直接立南云为侧妃。侍妾与侧妃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如今府中并没正王妃,届时南云就是半个主子了。南云倒并没什么惊喜之色,只是又谢了萧元景。萧元景同南云上了马车,吩咐顺子驾车直接到小灵山去,自己则是懒散地倚在了那里。南云一上车,就想起走时萧元景说的“惩罚”,她自觉来去匆匆,并没耗上多长时间,但却拿捏不准萧元景心中是如何衡量的,故而始终有些忐忑。南云这个人素来是藏不住事的,尤其是在萧元景看来,心中想着什么,脸上都明明白白地写着,一眼扫过去清清楚楚。其实萧元景原是都忘了这件事的,可一抬眼,见着她这神情,倒是霎时就又想起来了。“你这一去……”萧元景掸了掸衣袖,着意拖长了声音,“可是费了不少时辰。”南云倍感冤枉,忍不住辩驳了句:“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她说得并没错,可萧元景却另有旁的算法。他略微坐直了些,同南云道:“我都在那桥边等了你许久了。除了父皇,还没人能让我站着等那么久的。”南云同萧元景对视了片刻,险些想说,自己并没让他去等,可话到嘴边又觉着不妥,八成只会惹得萧元景不高兴,便只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这算法实在是过于不讲道理,南云气鼓鼓的,可又辩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