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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坐了,正色道:“也好。”南云深深地呼吸了几个来回,总算是将深藏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你那日回来后,为何要同我发脾气?可是谁同你说什么了?别说是因着不告而别,你我应该都清楚,若只是那么个缘由,绝不至于此。”萧元景与她对视了片刻,移开目光,沉声道:“有人说,你不上心,皆是我一厢情愿。”南云沉默片刻,问道:“成玉公主?”萧元景并没承认,但也没反驳。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饶是南云早有猜测,可仍旧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成玉一向待她很好,为何会突然背后翻脸插她一刀?可若不是成玉亲口所说,旁人的话萧元景想必也是听不进去的。南云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的确有失望,倒也不至于恨上成玉。毕竟这话,倒也并非全然是错。思来想去,南云并没直接回答萧元景的问题,而是讲起了那日的事情。“你那夜回来后说,老夫人想让你尽快定下正妃来,问我怎么想……其实那日上午,老夫人就当着我的面提过了。”南云的声音很轻,并没去看萧元景,“她老人家说,你如今侧妃都立了,正妃岂有再拖下去的道理?”“老夫人还说,你应当娶个出身名门的世家淑女,尽快生个嫡子才好。”“她也有几个中意的姑娘,皆是高贵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若是想知道,我还能说出她们的身份来。”南云当时并没说话,但却将老夫人的说辞记得清清楚楚。萧元景愕然——成玉并没同他提过此事。当初他是见南云冷淡不上心,情急失态,所以着意将这事说给南云听,刺她的。如今方才知道,原来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南云早就被这事翻来覆去地刺过了。听南云平静地讲述着当时的情形,萧元景甚至不敢去想,她当时是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情留在那里听的?所谓的“不告而别”,又是不是应当归为狼狈离开?他原本将南云托付给了成玉,反复叮嘱,便是想要护着她,也自以为周全。但实际上并没什么用处。更荒唐的是,南云白日里受了委屈,晚上竟然还要被他将伤口挑开来,再撒上些盐。而若不是有桑榆来了一趟,开解了南云,这事或许就这么过去了,他永远不会知道南云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萧元景心中百感交集,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这么些年,自打他打定主意搬出宫后,便再没过这样的感受了。他这些年来不显山不露水,可诸事皆在掌握之中,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自然也就不会懊恼后悔至此地步。如今再看着平静的南云,他愣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先道歉认错?还是先将她拥在怀中安慰一番?之前被桑榆挤兑时,萧元景还曾觉着她一个外人管的太多,如今总算是明白桑榆那若有似无的敌意从何而来。若易地而处,他只怕根本不会轻描淡写地放过。“成玉公主说我不上心,倒也没错,”南云抬手遮了遮眼,轻声道,“宁王殿下,我没那个立场去上心。不配,也不敢……”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将这话说出来的一日。就像是卸下什么沉重的包袱似的,又后知后觉地泛起些委屈,狠狠地闭了闭眼。没等她回过神来,萧元景便倾身过来,将她遮着眼的手拂开来,吻上了她的眼睫。第067章南云原是有三分泪意,若是独自一人,说不准也就忍下了。可有萧元景在一旁安慰着,她倒是忍不住委屈起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抵在他肩上。虽没出声,可不多时却将衣裳都给沾湿了。夏日的衣衫原就单薄,萧元景只觉着肩上一片温热,他将南云拥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心中百感交集。有懊恼,怪成玉欺瞒,也恼自己竟然毫不怀疑地就信了,让南云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也有揪心。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后,萧元景便觉着南云再怎么样生气都不为过,可她却连半句埋怨的话都未曾说,只小声地哭着。越是如此,萧元景的心就越软,一时间只恨不得将所有的好都捧给她。其实以萧元景的心计,原不该被这样的陷阱给算计到,更不该直到如今方才回过味来。只不过他向来信任成玉,加之成玉一直待南云很好,故而并没料到她会从中作梗。再者,也是因着他在情事一道上并不熟悉。他并不知道姑娘家的心思如何,被成玉的话激得着恼,心头乍起无名之火,哪还顾得上去细细地梳理?大意之下,如今便是追悔莫及。“不难过了,好不好?”萧元景揽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膝上,略微犹豫了片刻,低声道,“阿云。”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称呼南云。声音低沉,蕴着些难以言明的情感,缱绻温柔。南云也没顾得上害羞,抬手抹了抹泪,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妨碍,都已经过去了……是我失态。”见她下意识地要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揽,萧元景心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安抚道:“这怎么能怪你?我知你受了委屈,便是再怎么哭闹,也不为过。”自打那日争吵之后,两人之间就生出了隔阂,就算是在做最亲密的事情时,也始终未能放下过。而如今,南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芥蒂已经散去,萧元景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甚至还要更为温柔妥帖些。“阿云,这件事是我的错。”萧元景再叫这个称呼时,已经顺口许多,难得苦笑了声。他向来舌灿莲花,若是想,便能将大多数人给哄得晕头转向,可如今却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那些委屈南云已经尽数咽了下去,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我从没这样哄过姑娘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你不那么难过,”萧元景抚了抚她的鬓发,诚恳道,“但今后我会尽自己所能护着你,绝不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南云抬眼同萧元景对视着,目光交缠,谁都没躲避开。她能看出萧元景眼中的懊恼与笃定,知道他如今并非搪塞,而是真心如此。沉默片刻后,南云轻声道:“我不用你千方百计地护着……只要你今后不再误会,那就够了。”南云并不是柔柔弱弱的性子,这些年受的磋磨多了去了,只要有人能站在她身旁,无论何时都能坦诚相待全然信赖,那她就有勇气去面对那许多——流言蜚语也好,风刀霜剑也罢。归根结底,她并不怕不相干的人如何说如何做,只怕萧元景也是那般想的。萧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