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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众人都知庄丞相现在是闲职,庄夫人虽有诰命,但管不了朝中事宜,庄鸿轩年岁尚小,等入朝做官之时,恐怕是十几二年后。太子妃出身显赫,虽没有外戚撑腰,但太子甚为宠爱,她又身怀有孕,做皇后实乃最佳人选。登基大典事事繁杂,庄怀菁从天还没亮便早早起来,嬷嬷宫女已经等候许久,端热水,托盘中放金簪步摇,凤冠大礼袍。诸大官员面北而跪,经朝露殿,议政殿后,由礼部尚书宣政议责言论,御林军护送金龙车。自太和殿入诏,内阁学士着朝服捧诏书,读祭拜祖宗之词,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后,金銮殿龙椅宣旨,更年号建武,追谥先帝与太皇太后,大赦天下。封后大礼同日下午举行,祭祖拜宗,仁明宫迎礼出殿,由内阁学士宣读立后圣旨,皇帝协皇后接受群臣朝拜,汉白玉刻龙啸飞天,群臣皆跪,声势浩大。庄怀菁自有孕来便一直被太子养着身子,封后大礼虽是累了些,但被他搀着,也撑了下来。登基当晚有群臣宫宴,庄丞相的腿疾又犯了,没法来,皇帝赐下九道菜做宴,以彰示对庄家宠爱。庄怀菁有孕不得久留,轻轻扶着肚子,先行回了仁明宫。她在宫宴上看见了二皇子,他和她对视一眼,敬了酒杯,贺她为后,只是那一会儿,他便又转回了头。月色正亮,天上飘起几颗洁白的小雪,庄怀菁穿件烟蓝常衣,袖口绣鸾鸟金凤边,斗篷衣厚实,她停在曲折的回廊中,朝外看了一眼,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慨叹。大半年之前,她还在为父亲的事奔波劳走,四处求人,能帮她的人,没人伸出援手。唯一有一个二皇子,身在西南回不来。没想到过了半年之后,父亲已经从牢狱中出来,犯了病也能在家中养病,母亲和轩儿都在。宫女在后低声道:“娘娘,外边天寒,还是早些回去好。”庄怀菁点了点头,她身子已经累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回来。新皇登基第一天有大朝会,诸臣跪拜,第二天小朝会,与内阁的大臣们商议政事,这几天程启玉都会很忙,庄怀菁也不想他担忧。她心中有很多问题想问程启玉,但他一句没骗你,让她觉得没必要再问。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过去,她再多加追究,总归没有意思,不如珍惜现在,朝前看看。庄怀菁往回宫的方向走,遇见两个太监提着灯,领着一个太医和小童,好像在说些话,似乎要去什么地方。他们恰好遇上庄怀菁,忙行礼道:“恭请皇后娘娘圣安。”“这是去干哪?”庄怀菁问他们。太医回禀道:“柳太妃突然伤风咳嗽了,让微臣去一趟。”今天是太子登基之日,她这病生得倒巧。太医后面那个小童脸长得圆,庄怀菁记得他是张御医的小孙子。张御医一直在给庄丞相养病,庄丞相的身体也已经好了,虽是还说不出话,但也没太大影响。庄怀菁长身玉立,面色柔和,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一些,问道:“可是张家的?”那小童叫张贡,在宫中学过规矩,从前跟着张御医去庄府,他年纪尚小,才十岁,记得有个好看的jiejie,今天做了皇后。他手里抱着药箱,有些紧张,朝庄怀菁行礼,拘谨小声道:“是张家的。”“不必多礼,你爷爷当初救过父亲的命,医术了得,”庄怀菁手抱暖炉,笑了笑,“我还没亲自谢过他。”张贡知道自己爷爷医术很好,但经她夸奖还是忍不住腼腆红了脸,连忙道:“谢皇后娘娘夸奖。”张贡本就是程启玉引荐进太医院的,现在庄怀菁又眼熟他,皇帝皇后都对他有些印象,以后便是随便做个太医,旁人恐怕也比不了。随行的太医虽是得了院正的命令带张贡,但他也是张御医带出来的,事事照顾得多些。他心想下次赵太医给皇后娘娘请脉时,让赵太医带上张贡,以后说不定能做个皇后娘娘的眼前红人。太监还要领人去柳太妃那里,见他们聊了起来,有些为难,但对方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他们也不敢打断。天寒雪下,不时有寒风吹过,庄怀菁倒也无意久留他们,道:“你们若有事,便先去做吧。”作者有话要说: 来压孩子几个月出世,买定离手我出1瓶营养液,盲猜十个月第82章庄怀菁回到仁明宫内时,肩上落了些白雪,宫女忙帮她解下斗篷衣,塞给她一个新的暖炉。她抬手轻轻打了个哈欠,倒不觉得冷,只是困极了。宫女已经帮他整理好床铺,用热炉子暖过。这间仁明宫属实是华丽舒适,以前虽没住过人,但用具和木料都很干净。皇后娘娘得宠,伺候的人也跟着享福,虽有宫人想着谄媚讨好,但新皇素来不喜这种行为,也没几个敢触他霉头。庄怀菁因怀着孩子,身子总是容易疲倦,程启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许久。近些日子事情繁忙,她又要随嬷嬷做事,想不累都难。程启玉今日喝了酒,身上有酒气,她不想这味道,所以他沐浴一番后又漱了口。太监服侍他更衣,外袍挂在黄花梨木架子上,干净的明黄色里衣料子贴身。他长得高大,孔武有力,不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淡淡的漠然。明天有小朝会,与大臣议事,卯时便要起身更衣漱洗,或许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天色已经很深,弯月悬挂在空中,淡淡的月光映在青石板地上,寒冷的风吹落枝杈间的白雪。程启玉抬起手,让太监出去,修长的手指掀开幔帐,见她睡在靠里的一边,专门给他留了给位置。穹顶坠着红福字玛瑙流苏,幔帐两边的金钩冰凉,床榻边微微下陷,锦衾被掀开一角。庄怀菁睡得正好,长发落在枕头上,她被这动作吵醒了些,睁开朦胧双眼,意识有些模糊见到人是他后,又安心闭上了眼睛,靠他近些。她是下意识的动作,程启玉却又被逗得无声笑了笑,盖上大床被,抱她紧些。他喜欢庄怀菁依赖他的样子。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拜过祖宗,世人见证,上过玉牒,谁也拆不开他们。幔帐遮住夜明灯透出的柔和光芒,程启玉望她微微皱起的眉眼,抬手轻轻帮她舒展了几分。程常宣和她今天的敬酒,他都看在眼里,虽知他们是守礼法的,但心里总归是醋了些,他想程常宣身上有婚约,日子也定好了,以后也有王妃,该是守些本分,别盯着庄怀菁。从前他便看程常宣追着她跑,以那时的身份和性子,不能说得太多,如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