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7
尚有力后便转身离开。叶栾心中隐隐感到今夜发生的是非针对于她,李宜鸢那态度和今夜似乎总要掩盖着什么的过于热闹的氛围,都不能使人放松。就在叶栾离开前,宋暮词微微睁开了眼,也不知醒着晕着,呢喃了一声,“叶尚书……”叶栾脚步顿住,回过头时发现宫婢们都在吃惊地看着她。叶栾镇定淡然道:“服侍好才人,本官会禀告陛下你们的功劳。”宫婢面面相觑,因长久浸yin宫闱倒也不少见过这些,只得纷纷称“是”。方才必定都被看见了,叶栾了截直当地告诉沈绥在岸上等待即可,他却非得跟叶栾一起上太液亭去。李玺的脸色并不好,周围怀抱琵琶的胡姬们也显露紧张。行礼之后,李宜鸢最先问话,却是道:“方才推落宋才人的是谁,不知二位可否看见了?”“等宋才人醒来,就知道了。”自从与李宜鸢有那么被动性指婚一茬后,沈绥在有关李宜鸢的事情上都谨慎处之,这回还是头一次正面对话。事实如此,李宜鸢也不担心自己泄露出什么,继续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为何你们不下去救呢?我方才在这里看见,你们离得最近,也可以更早救出才人不是?”“我们二人下水救宋才人有违背礼法之处,但人命当先,我们同样催促身边善于浮水的内侍前去,所幸才人无碍。”沈绥道。李宜鸢的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叶栾身上,那目光在初夏热气腾腾的夜色里,让叶栾感到背脊被一条蛇蜿蜒缠上般的冰凉、胆颤。一切都不言而喻。是她派人从叶栾身后推宋暮词入太液池。栽赃之类恐怕不止,叶栾想到最毛骨悚然的一点,更重要的是李宜鸢想要她救下宋暮词,当她环抱纱裙贴身的宋暮词时,辗转安上个轻薄皇帝女人的罪名,甚至也能捏造出来宋暮词落水的原因是她轻薄宋才人但对方不从跳河的戏码。叶栾在刹那间想到许多,也会开始探讨自己是否偏于被害阴谋论。李宜鸢曾向袁濂捅破沈绥与她的事情,一个帝国公主再憎恶断袖情谊,又怎么能够与叛臣粘连?李宜鸢宽大飘逸的裙摆轻扫过地毯,行走之间,旁人都能看见不时露出的尖端缀着珍珠的锦鞋,感叹一国公主的风仪便是如此了。她对叶栾轻声道:“一个月后的婚礼,有劳叶尚书了。望叶尚书在这段时日里,多多关照自己的身体。”“谢殿下关心。”叶栾回答。沈绥一瞥开始与胡姬共同弹奏琵琶的李玺,好像他没有察觉李宜鸢一直问话有什么不对。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还是不见涨收藏第55章石榴裙发生在太液池的一点事情影响不了整个大明宫的歌舞升平。再没什么事,沈绥就同她下了太液亭。低头看自己身边这人,她总是把一切炽热与悲伤隐藏心内,只供给平静任别人评判。不远处有几座画舫停靠,沈绥问她,“你坐过画舫去游湖么?”叶栾缓缓摇头,松开手走到一旁,兀自爬上老槐树边一颗巨大怪石上。沈绥现在站的地方是位于低处的地面,叶栾在石头上即便蹲坐着也能俯视他。两人对视片刻,叶栾就把脸埋进臂弯里。沈绥也上去了,两人的身体都隐藏在老槐树高大的树冠影子里。沈绥什么也没做,只是陪她静静待着。李宜鸢一而再的刁难让叶栾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小时候,她就知道谢禹舟默默心恋于李宜鸢。李宜鸢时刻保持着一个身为帝国公主的端庄与聪颖,每被先生提问都回答得新奇独到,与擅长引经据典的谢禹舟不同。叶栾没有进入国子监,就连母亲有时候也不能回答她的问题,她更喜欢国子监里博学多识的先生和丰富的藏书,她也喜欢从国子监传来的琅琅读书声,她也想有许多那样的朋友。其实,她所谓要保护谢禹舟,也不过是多呆在国子监里罢了。她这时候就能注意到,谢禹舟看李宜鸢的眼神,与他看自己的不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那就是当遇见沈绥时才意识到的。叶栾的声音低低响起,“小时候,我们交集甚少,我只知道她好像总高贵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她喜欢谢禹舟。”叶栾偏头过去,从臂弯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她喜欢谢禹舟,跟我有什么关系?”沈绥一语中的,道:“她或许不相信谢禹舟喜欢她。这样来看,她也不是特别自信。”也许是长年被笼罩在不可预知的危险算计里,今晚的叶栾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说:“你在沙洲住的地方,距离敦煌很近罢?我听说那是个很苍凉很美丽的地方。山上建造了无数洞窟,窟里有信徒们雕刻出的佛,有精妙绝伦的壁画。商旅来行,僧人求道,携带家书的驿使在敦煌换马,换了马又一路向西……我没有去过西域。”沈绥将她揽在怀中,俯首,嘴唇靠在她鬓边语言,“河西走廊联结了西域与中原,我所在的沙洲更是众多异邦文明汇集之地。但有些事情终究要解决,否则长安城会后患无穷。”被遗弃在沙洲的李玺再次回长安,身上也改不了当地风气。而沈绥之于沙洲,之于河西都有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情感,反而更清楚那片土地的积淀,如同客观的历史往来者。有时候,他也会东南望长安,思量家乡的繁荣与危机。侍人端着盛满瓜果的盘子走过,叶栾看见了那紫色的水果,手指着问:“那是什么?”“葡萄,很甜。可以用来酿酒,也可以剥开皮直接吃,里面有籽粒。”来自西域的商人们携带丝绸和各种种子通过河西来到中原,葡萄种子也是其中一部分。但还没有开始大面积种植,只可供皇宫贵族享用。沈绥跳下去打开双臂道:“下来罢,我带你去尝尝看。”扫了眼周围,没人。叶栾这才跳进沈绥怀里。可能是土地气候不同的缘故,培植出的瓜果始终不如西域自产的鲜沛甜美。叶栾剥开皮喂进嘴里整颗,甜且多汁,胃里好似兴奋起来。“甜?”那一大盘葡萄好像成了沈绥的个人战利品,不管其他宫人也想吃,把盘往她面前一推便是。“甜。”叶栾重新把盘子摆到食案中间,这回好像拮了颗没熟透的,嘴里一咂就渗出股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