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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冠,甚至到他如今二十四岁这般大的年纪,皇后都从未见他好生笑过,那脸通常都是阴沉沉的,还盛满郁气,似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特别是在同他讨论选妃之事时,那张脸更是臭得厉害,那次若不是太后将先帝的御令拿了出来强迫,她儿怕是也不会妥协的。“城儿,你……你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皇后颤着声对顾城安伸出双手。曲柚主动从顾城安身前退开一些,不让自己挡着,努力降低存在感,方才皇后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似乎风雨欲来,她在东宫住了这六个月,皇后有什么事都是宣她去银徽宫,咸少亲自来过东宫,这突然前来,定无好事。顾城安瞥了一眼那主动把自己挪开的小丫头,唇角勾了勾,朝皇后走去,将手扶住皇后的掌心,扶着她坐到软垫上,声音温和,“母后可食了早膳?东宫小厨房做的这些吃食也不知合不合母后的胃口,母后若不嫌弃,凑合着吃点。”话落,顾城安发现皇后的双眸还是怔怔的盯着自己看,半点没挪开,似在他脸上发现了什么稀奇东西。“母后?”顾城安便唤了一声。“诶!”皇后回了一声,还是盯着顾城安看。顾城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些,皇后随即收整容上的情绪,别过眼朝那矮桌上放的一堆吃食瞥去,立马皱了眉头,“怎么都是些清汤寡粥?城儿你不是最喜欢吃虾仁豆脑和三鲜丸子吗?怎么都没有!东宫的小厨房何时变得这般怠慢了?!”看见自己的儿子还没那些个宫里养的嫔妃美人吃得好,皇后立马不乐意了。乖乖站在原地的曲柚抬头看了顾城安一眼,这一眼,□□的,透着几分无辜和歉意,投到顾城安眼里,简直酥到了他骨头里。顾城安绕过去,长臂搂了曲柚的腰肢,带着曲柚席地坐下,对皇后浅笑道:“以前过于荤腥了,伤胃,吃清淡点好,可不知母后突然会来,不然儿臣定让小厨房摆大宴候着母后。”“……”“城儿!”皇后不是惊颤顾城安那话,而是惊颤于顾城安竟绕过去搂着曲柚坐下。那般亲密,凡是看曲柚一眼都能笑出来,这多可怕,太可怕了,也因此让她猛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方才见顾城安脸色比往日都还好,身体力壮的,哪像是受伤的样子,就让她竟下意识以后是小宫女说了谎,顾城安并未受过什么伤。想想顾城安去平芜那苦寒之地杀伐了六月回来时,都是好胳膊好腿的,没哪伤着,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宫女所伤的。可此时,她担心起来。蓦的被皇后大喊一声,顾城安头投去疑惑的目光,手还搂着曲柚的腰肢,曲柚敛下眸,小手推了推抱在她腰际的那只大掌。“城儿,你过来,让母后摸摸你的后背!”皇后拧了眉。“……”“为何?”“过来!”顾城安随即猜测到什么,狐疑的蹙起眉心,他受伤之事,只有他和他的小丫头知道,再加上小丫头的那三个侍前宫女,其中,竟有人去皇后那里报了信。“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只是小伤,并无大碍,当时情况特殊不方便宣太医,儿臣想小事化了,母后大早上劳神前来,就是为了此事?”皇后既已知道,顾城安自不打算隐瞒下去,大大方方的说了,也好让皇后放心,本来就不是多大点伤。皇后立马气都喘不匀了,一巴掌拍在桌上,“糊涂!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你可是太子,从小到大有多少人护着捧着,如今受了伤怎么能随意?若伤口处置不好,出了什么事,你让本宫怎么给你父皇交代?!”皇后说着,“腾”的起过身朝顾城安的位置走去,曲柚马上识相地将自己站起身来对皇后福了福身,然后坐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把位置让给皇后。“城儿,把衣裳脱了给本宫看看。”皇后声音微抖的说,眼睛紧盯着顾城安的背。顾城安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rou,一根头发丝伤着她都心疼,更何况绿蓉说,那胆大妄为的宫女是用花瓶砸伤了顾城安的背。顾城安握住皇后的手拍了拍,“母后你瞧你,这般大惊小怪的,儿臣可是舞刀弄枪之人,是在几万大军中厮杀过之人,身上的伤可不止一处,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关系。”“胡说!你是太子,哪怕伤一片手指甲都不行!”皇后吼了一句,这时终于见高公公带着一个老太医匆匆步进殿来。顾城安头疼的捏捏眉心,他没想到皇后连太医都找来了。在皇后的催促下,顾城安怎会拗得过,将衣裳半褪,任洪太医来瞧。他伤口展现在皇后眼前那一刹,皇后吓得差点晕过去,皇后身后的两个贴身宫女赶忙上前扶住她。洪太医也是有些心惊,心想:太子爷背后淤青了一大片,右肩那处的伤口更是刺目,他稍微一察看,就知是被细小的利刃所伤,并且伤口还不深,只是好在没有伤及骨头。太子爷征战六月回来都好生生的,怎么这回宫不过几日身上就挂了彩呢?而且这伤,又是拜谁所赐?第25章他有病...皇后抖着一颗心看着洪太医给顾城安上药包扎,即便洪太医说顾城安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理,敷上半月的药就能痊愈,皇后还是染了雷霆之怒。“绿蓉,你过来。”皇后冷呵一声。自皇后进了殿中,绿蓉已经悄悄从小角落钻进紫蔓和青葇几个宫女堆里,此时突然被点名,身子一瑟,她神色微僵地瞧了曲柚一眼,走上前,“皇后娘娘,奴婢在。”“是谁伤了太子,你说。”皇后目光阴鸷的扫向殿内的几个宫女,尤其是离曲柚最近的那两个。曲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眸,死死地盯着绿蓉看。不过一个发寒的眼神扫过来,绿蓉竟是被那眼神震慑得突然失了声,半天不敢回答,明明太子妃年岁还小,怎么冷起脸来比皇后还可怕呢,是因为她自个心虚吗?“回皇后娘娘,绿蓉不敢说,奴婢来说。”紫蔓最会见机行事,瞧着绿蓉竟被曲柚威慑住了,只笑她没出息,在皇后面前,太子妃能算什么,自然是要讨好了皇后打紧,“皇后娘娘,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流云。”紫蔓还补了一句,“奴婢是亲眼见着流云抱着花瓶往殿下背上砸。”绿蓉这才醒回了神,牙绑咬紧,暗暗剜了紫蔓一眼,也叹自己适才怎么就那么没出息,白白给紫蔓创造了机会。“哪个是流云?”皇后睨向曲柚身后的青葇,虚住眸。虽然这六个月曲柚时常去银徽宫向她请安,但她都没正眼瞧过她身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