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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提穿的厚倒也不冷。铺平宣纸,妙提左手托腮,右手执笔,看着院子思索半响才开始凝神作画。妙提画的细致,直到晌午,才将将画完。雪景,雪人,草屋,围墙跃然纸上,线条细腻,晕染精妙。画中的草屋上还多了一只小巧的鸟巢,雪人前方一排小脚印,可爱又有生机。知言蹲在一旁,捧着脸:“真好看!”妙提手上染了墨汁,翘着手指头,用手背揉揉眼睛,真累啊!但是看着画,她又觉得所有疲惫都消失了,这是她画的最满意的一次了。“尼师进来净手吧!”知语在里面喊她。“好!”“我帮您收好。”知言小心捧着画跟在她后头进屋。妙提就来就要将手泡进热水里,知语忙给拦了下来,拿着温湿的巾子帮她擦了擦手上的墨汁:“您先搓搓手,再放进去,不然要一冷一热要生冻疮的,到时候可难捱了。”她手露在外面冻了两个时辰,都快冻僵了。妙提听话,先搓了一会儿,才放进去。“呼~”热水一泡,妙提舒服的眯起眼睛。“尼师,您这幅画要裱起来挂到屋子里吗?”知言把画平铺在书案上。妙提擦干手,抹上香膏,走过去瞧了瞧:“还是先别吧!”她想把这幅画送给李施主,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太麻烦他了,虽然这幅画不值钱但好歹也是她的心意。“怎么今日午膳还没有送来。”知语看了眼天色说道。知言闻言猛的站起来:“我回去看看,这帮婆子,我不在就不好好做事。”说着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知语轻轻说道:“等郎主散值归来,婢子陪您送去邀月楼?”妙提诧异的看向她,知语只温柔的笑了笑。妙提想知语真的有颗七窍玲珑心呀!做事妥帖,性子又好。“那这一下午正好可以散散墨汁味儿。”妙提应声。到了下午,知语估摸着时辰便带着她走去邀月楼。外头风大,妙提把画卷起来抱在了怀里。“您怎么来了?”明叔正看着小厮打扫院子里的雪,见到妙提有些意外。妙提红着脸:“来给李施主送东西。”“那您快进来,外头冷。”明叔想起昨夜郎主让小厮们做的事情,忙领着她们进了正堂,万一怠慢了可不好。明叔端起炉子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郎主就快到了,您先吃杯茶。”“您别招呼我了,先去忙吧!”妙提起身谢过。两人说话间,李寅掀帘而入。挑眉看着热闹的屋子。“您回来啦!”妙提看起来十分欢喜。李寅一滞,若不是她的光头格外醒目,要不然这模样真像一位等候丈夫归来的小妻子。身边还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李寅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这宽敞的屋内只剩下他和妙提。妙提怀里紧巴巴的抱着东西,眼睛湿漉漉的盯着他,抿唇一笑。李寅胸口又是一击。“坐吧!怎么过来了?”李寅别开目光,走到坐榻前坐下。妙提听话的坐在一旁,第一次送东西,话到了喉咙口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舌头都快打结了,小脸憋得通红,反而越发的妩媚。终于鼓起勇气,妙提倏地站起来,伸手把画卷塞到他手里。“送给您。”“画的不好,希望你不要嫌弃。”“若是您不喜欢,等贫尼画技练好后,再给您画一幅。”小嘴儿巴巴,落下一大段话,可爱又实诚。李寅敛起眼中的厉声,看着手中突然多出来的画卷:“强迫我收?”妙提一惊,才发现她做了个蠢事,又慌张的从他手里拿回来。李寅:???他原本只想逗逗她。四目相对,妙提懵懵懂懂的眨眨眼,她又做了什么?李寅摊开大掌,朝着妙提点点头。贝齿咬住唇边,妙提觉得手里拿了个烫手山芋。李寅觉得他现在不开口帮她解围,她能直接哭在这儿,伸手把画卷从她手里抽出来:“送我?”妙提点点头,手指紧紧揪着僧袍:“是幅画。”李寅展开画卷,一幅雪景落入眼中,他出生世族,见过的名画不知凡几,说实话这幅画的技巧一般,但胜在极有灵气,倒也使人眼睛一亮。细观整幅画,可以看出画师在草屋上花的心思最多,李寅心中泛起笑意。她在寺中长大,能画出这样的画,也足够令人惊讶,想到明叔说的姜氏。李寅蹙眉想没有这么巧吧,侧身朝妙提看去。只见妙提期待的盯着他,目光灼热。李寅撇开猜想,朝外面喊道:“明叔。”明叔原就守在外面,听到他的叫声,很快就进来了:“郎主。”李寅把画卷递给他。妙提愣住了,他不喜欢吗?接着李寅又说道:“送去画坊裱起来。”“唯!”明叔晓得李寅喜欢的画坊和怎么样的装裱,也不多问便领着画出去了。妙提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收下啦?嘴边挂起笑,又甜又软。想他在御前都没有这么不自在,李寅轻轻嗓子:“画,本候很喜欢。”妙提开心极了:“您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看她满足的样子李寅心说:真是个小傻子。却不知道自己眉眼柔和,薄唇也是微微勾起的。第11章永康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御史中丞弹劾鸿胪寺少卿邬明集勾结慈恩寺女尼略卖人口,百官哗然,圣人大怒,命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共同办理此案。知言趴在妙提的书案上讲到:“听外出采买的婆子说,慈恩寺已经被查封了。”妙提捏着的笔的手猛地收:“里面的比丘尼呢?”知言想了想那些婆子们的话:“好像都押往大理寺了,那日去了好多官兵。”妙提心里闷闷的,有些茫然。妙提提着心问道:“那些被关在慈恩寺的女子应该都好好的回家了吧!”知言点点头。妙提轻声说道:“那就好。”知言见她眉间带着轻愁宽慰道:“尼师,您不要担心,有我们郎主在,慈恩寺的事情不会牵扯到您的。”“我知道的。”妙提弯弯嘴角,李施主这些日子一直在大理寺,除了让临风回来收拾了几件衣服,便没有消息了,也不知怎么样了。气氛有些低落,知语看了眼知言,知言会意。一脸看笑话的样子说道:“听说怀国公带着府兵和他的五个儿子天天看守在承恩公府外头,吓得他已经三四天没有开过门了,好像圣人都没有派人过来看看,怕是再过一两天他们府上的存粮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