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孤岛余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3

    了一个有关的话题:“校监说再多几个丁等便可除名出校。”分明是该担忧的一句话,她的语气却是庆幸。

“你放心,学费已交到明年六月底。”唐竞干脆打消她这个念头。

“要是当真开除,你又待如何?”周子兮却是不信,“拔出手枪拍在校监的写字台上?”

唐竞叹气,简直不想再说什么。

周子兮却还要追问:“喂,你有没有枪?”

“没有。”他骗她,虽说他是锦枫里唯一背景清白的好人,但汽车手套箱里总还是装着一把勃朗宁。

“你们不是都有枪吗?谢力都有。”周子兮当然不信。

唐竞不与她啰嗦,努力回忆自己念书时受到过何种鼓励,似乎只有母亲所说的铂金墨水笔,珐琅怀表,西装皮鞋,汽车当脚。这番话搁在周子兮身上,显然不合时宜。

“我说个故事给你听。”他想了良久,终于道。

“讲。”周子兮装作不感兴趣,但听一听也无妨的样子。

“从前有个小孩……”他刚开头。

“就是你吧?”她已经猜到。

唐竞尴尬,只得换了一套说辞,勉强继续:“有一年冬天极冷,旁人都回去过圣诞节,宿舍里只余他一个。”

“说下去,说下去!”周子兮鼓励,是打算听鬼故事的架势。

唐竞却令她失望:“舍监于是欺负他,停了暖气。他冻得不行,为了取暖,便把书本与笔记统统搁在炉子里烧掉。”

“然后呢?”她追问。

“放完假回来考试,他仍旧是第一名。”唐竞说出结尾,自己也觉得甚是无力。

“果然是你。”她果然无动于衷。

唐竞抚额,彻底放弃。

默了片刻,周子兮又开始看报纸。

他拨下报纸一角,温声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不这样?”周子兮抬头看着他。

唐竞似有所悟,亦看着她。

她收了笑,对他道:“考到甲等又如何?难道拿来做嫁妆吗?”

唐竞心下一软,想说句安慰的话却又不能,只因这一问终是无解的。

他于是换一个话题,将周子兮方才的话题奉还原主:“晴空丸案你怎么看?”

周子兮意外,却还是即刻回答:“双方的说辞都不可信。”

唐竞本来未曾希冀能从她这里听到什么了不起的高见,此时眼见着她双眸亮起来,倒是有些意外。

“为什么这么说?”他问。

周子兮于是侃侃而谈:“检查厅的结论当是水巡捕房查问的结果,而查问对象定是晴空丸上的日本水手,自然抱着为涉案者开脱的心态,指责孙桂盗窃在先,试将事件描述为意外,以洗脱罪责。”

“那孙桂妻子的诉状呢?”唐竞又问。

“诉状上的说法似乎更合乎于常情,”周子兮想了想,“但死者的妻子显然并非是亲历者,那诉状中‘凶殴致毙,希图抛尸’的说法究竟从何而来?若能列明人证……”

唐竞叹服于她的逻辑,可见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偏又一声冷笑打断:“难怪英文只得丁等,成日都在想什么?”

“教员图书室也有报纸。”周子兮对他扮一个鬼脸,意欲再说,却见唐竞低头去看手表。

脑中又闪过相似的画面,学校,汽车,男人抬腕去看手表。

“你快走吧。”她抢在前面,声音变冷,叠起报纸丢回座位上,从他车里下来。

唐竞看着她,不知哪里不对,又招惹了这位大小姐,却突然冒出个念头。

“你不是问考到甲等如何吗?”他道,明知自己只是一时兴起,也许下一秒就会后悔,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如何?”周子兮反问。

“若你能得一个甲等,我带你去华栈码头。”他承诺。

“Deal.”她冷冷回答,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但就在她离去的那一瞬,他已经如愿看到她眼中的光。????

孤岛余生3.2

??礼拜日一早,唐竞实践承诺,将周子兮接出女中。

只是有一件事,他未曾算好。这一天,他也答应了苏锦玲,点她的名字出堂差。

于他意料之外,锦玲上回试戏成功,在明星公司一部新戏中得到一个小角色,演的便是一个妓女出身的姨太太,也算是本色表演。为着拍戏,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她时常需要外出。唐竞送佛送到西,也就得继续担着这白日宣yin的虚名。

当然,若是还需拍夜场戏,便是夜以继日。

于是,这一天,唐竞在华懋饭店门口接下锦玲,打发走雪芳听差的时候,周子兮正坐在马路对面的汽车里看着他们。

锦玲认得唐竞的奥斯丁轿车,见车里有人看她,便朝那里福了一福,还是如平常一般淡淡笑着,并不介意旁人对她的眼色,是一种稍带卑微的宠辱不惊。

这一场遭遇不过一刻功夫,却叫唐竞感觉略微的不妥。他并不介意别人说他每日召妓,可叫周子兮撞见,却令他有种奇妙的负罪感,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在去往江边的路上,他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也许,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两种女人是不应该见面的。

哪怕在周子兮出嫁之后的某个时刻,不得不面对一两位四马路出身的姨太太,以张颂尧以往的品行来看,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在此时,她的世界应当非黑即白,无暇而透明。

“方才那个是谁?”周子兮打断他的思绪。

“家中佣人。”唐竞随口回答。

“呵,”周子兮揶揄,“你家佣人穿小凤仙领子短袄与绣花缎鞋。”

“那你说她是什么人?”唐竞冷哼一声,懒得再找理由,料定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没有脸面对一个男人说出那两个字来。

却不曾想到周子兮会凑过来在他耳畔道:“她是不是……?你们是不是……?”

结果轮到他没脸,方向盘一歪,差点撞到路边的黄包车。

“坐好,”唐竞骂了一句,“你从哪里听来这些?!”

“你当我什么都不懂?”周子兮嗤之以鼻。

“你懂什么?”唐竞愈加嗤之以鼻。

周子兮不服,放话出来:“你尽管考我。”

唐竞语塞,这可叫他怎么考?

车开到渡口,远远便看见宝莉与吴予培。

唐竞带着周子兮下车,不等举手招呼,那两人已经走过来。吴予培照旧全副西装打扮,宝莉却是轻便,衬衫,布裤,袖口挽起,好不帅气。

“还以为只我们两个。”身边的周子兮撇嘴说了一句。

唐竞看她一眼,倒是有些不懂她这话究竟是何意,但眼前是宝莉对他笑着,其余琐碎也就暂时搁下不管了。

“我说过你也可以,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