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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mama每晚亲我一下,所以我从来不做噩梦。”这话倒不是骗小孩子,只要周子兮和唐延都在跟前,他就不会再有噩梦。但唐延并未就此罢休,从那天晚上开始,记录每一个晚安吻和每一个梦境。字还不大会写,纸上许多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标记,竟然也坚持了一百天之久,有了一个挺像样的统计样本。结论是,一百个吻中有九十七个半有用。至此,唐延很有风度地表示,自己错了,mama的晚安吻的确可以赶走噩梦。不管别人家怎么想,唐竞觉得孩子教得很好。他与周子兮也很好,好得像一对正牌夫妻。此时的人生,也总算叫他觉得是他自己的人生。只是在所有这些岁月静好之中总还有些遗憾,但凡事都不能太满,像现在这样也许已经足够了。隔了一阵,一个电话打到唐竞的事务所。是小学老师,说唐延拒绝完成学校的作业,又联系不上母亲,只能找到他这里。唐竞听得要笑,真是世道轮回,合该他总是挨先生的训,从前是因为太太,现在又是因为儿子。他开车到学校去挨训,老师一通话说完,唐延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唐竞只好把孩子领出来,坐在车里开导。“我不是拒绝做作业,”唐延解释,“我跟先生解释过,我不适合写这份作业。”“你这跟拒绝有什么区别?”唐竞反问。唐延却铮铮有词:“当然有区别,我不做是因为作业不合适。如果先生同意改一个题目,我很愿意完成。”“到底是什么题目?”唐竞耐下心来,就好像许多年之前问那个藏身在后面的女孩子,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老师要我们写三句话,解释为什么美利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唐延回答。唐竞已经猜到知道原因,却还是道:“这题目不难,你一定会写的呀。”唐延果然道:“可这提法根本就是错的,叫我怎么解释为什么?”“哪里错了?”唐竞继续问下去。“我并不觉得美利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唐延回答,“每一国都有自己伟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比出一个之最来?”“但是我们住在这里啊。”唐竞不知道怎么给孩子讲中庸之道。唐延却已经开口道:“mama说过,我们只是客居在此。”唐竞笑了,想象课堂上的场景——唐延婉拒这份作业,就像平常说“No,thanks.”推辞掉一份布丁一样的礼貌。明知道这脾气吃亏,但他还是笑了。等他把孩子送回教室,总算找到一个折衷的办法,叫他就按自己的想法写出来——每一国都有自己伟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比出一个之最来?离开学校,唐竞驾车回家,远远看见周子兮的车子也才刚开进车道。他跟上去,一直到后院才看到她,脱了鞋子,在游泳池边坐下,两条腿浸在池水里,翻开手中的一本书,又点了一支烟。他早已经戒烟,她却偷偷抽上了。唐竞走过去,她听见声音,才慌忙灭了,藏起烟盒,两只手扇着,驱散烟雾。“别藏了,我还能罚你站不成?”他看得好笑,走到她身边坐下。她这才作罢,把手上的书给他。书名是TheIsnd,作者是P.Walsh。孤岛余生25.3这本书是周子兮逛书店时偶尔所得,还是宝莉的一贯作风,封底没有作者照片,只有几句话的简介,说写书人是名记者,曾在中国工作,如今住在纽约。书挺厚,周子兮看了一个礼拜。在那七天当中,唐竞始终察言观色,简直觉得自己命悬一线。周子兮偏还要逗他,说故事里有他,而且篇幅不少,还说已经写信给宝莉以及出版社,希望能得到翻译中文译本授权。如果事情成了,总还得有大半年对着这本书仔细研读。唐竞简直无语,倒不是对周子兮,而是对曾经的自己。他记得当时甚至还有过那样的念头,如果宝莉将在中国的奇遇写成一本书,最好能在书里占一个有趣的角色。如今愿望成真,他反倒有种一语成谶的感觉。周子兮说要译中文版多数是个玩笑,但那封信倒还真写了,委托出版社转寄作者,只是故人道个平安。隔了挺久才收到回复,是一只牛皮纸信封,上面标注“请勿折叠”。除去这几个字以及地址、收件人确实是宝莉的笔迹,再无只言片语。信封里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两个人,一个十几岁,穿着女学生的校服,另一个二十多,着西装挂着金表链。这样的照片他们已经有一张,但这一张却又有细微的不同,两人没有看着镜头,也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相对。十几年前的自己突然出现在面前,那感觉是有些神奇的,更何况镜头抓住的是这样一个瞬间。唐竞不禁觉得,难怪当时连吴予培也能把他看得通透,那点心思全在眼中,一目了然。隔了许多年再看,有些动容,也有些赭颜。他不知道周子兮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只见她拿出相册将照片收起来,却没有新开一页,而是从黑色卡纸上取下原本的那张,把这一张叠在后面,又重新扣上四个三角贴。两页之间那一层半透明的棉纸覆上去,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夜里睡下去,她钻到他怀里来,就像曾经的无数次一样,但也是因为做过太多次,以至于他立刻就体会到其中的不同。“怎么了?”他在黑暗里轻声问她。“那书我译不了。”她回答。“为什么?”他又问。“我妒嫉。”她笑。但他却从她的声音辨出一丝抽泣。“到底怎么了?”他低头下去,试图借着月色看她。她却只是摇头,深埋在他胸前,避开他的目光。他没再追问,任由她藏在那里,抱着她,轻抚她的背脊。这个动作反倒叫她落泪,终于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遇到那么多事?”唐竞顿悟,是因为书里的那一段,宝莉第一次离开上海,他已经打算同行,后来却又留下了。或许还有婚礼前夜的那一通电话,满室回荡着俄狄浦斯的咏叹,他对宝莉说:我走不了了。“我多怕你那个时候不在了……”未及他说什么,她已呜咽出声,一时间涕泪滂沱,双手探进他睡衣里面紧紧抱着他。这句话在他们来美国的邮轮上她就说过,唐竞忽然意识到,他以为了解她的一切,却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都在自责,甚至迁怒到做律师那段经历上去。她的那点心性不见了,就是因为这个。想到这些,唐竞好气好笑,心中却又绞痛。他捧起她的面孔,拇指抹去泪水,看着她,对她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