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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宁氏仔细想过,这谢远琮官职高,又文武双全,她很想挑出些不好,可又挑不出来。要真说的话,就是传闻说他心狠手辣名声也不好。总的一番比较,还是宁方轶更好一些,可那孩子怎么会突然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呢。这女儿的亲事她早都想好了,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这样呢。直到鹤石先生这件事情传回,宁氏这才总算是信了。宁家因此一落千丈。宁氏也彻底不再提起宁方轶此人。而纪初苓也终于不必再避到青竹院来图求耳根子清净了。纪初苓几月来甚是想念大哥,回来后最大的惊喜,莫过于纪郴站起走了一步。虽然是柳素跟一个小厮一左一右极力扶着的,虽然起身还是颤颤巍巍,虽然只是虚虚迈了很小一步就无力的要倾倒,但还是令人欢心鼓舞。纪初苓当日就让人备了大礼,外加几坛子好酒亲自送去给杨大夫道谢。杨轲当时正在午憩,惊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又想面前这可是未来的少夫人啊,就觉得这手怎么放都不大自在。看着面前这个也算是他由小看到大的姑娘啊,如今已是颦笑之间皆满室惊艳。他这小侯爷啊,还真是好样的……说起巧的,这纪家与谢家的大事,还都不止是一桩赐婚而已。两家各有两件大喜事。镇安侯府给卫国公府的聘礼刚下过没几日,谢萦与文凛也定下了亲事。镇安侯府可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一大长列的聘礼往外送,还有一大长列的聘礼往里收。从上到下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纪初苓得知后,也是真心替谢萦这个她未来的大姑子高兴。成亲的日子定得很近,就在年后,算算日子小半年都不足,所以文府上下可算是忙得不可开交。但这眼下却还有更快的。便是大房纪妙雪的这桩婚事。这桩喜事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荣王府也是来下过聘的,只是远被谢府的阵仗给盖过,碾压的连个浪花都没起来。甚至好些人都只知纪家二姑娘定了亲,却不知纪家的大姑娘也要嫁人了。可见人在荣王心中份量几何。谢萦这成亲的日子定得近,纪妙雪的却更近,定下后一月便要出嫁。如此仓促,而成亲所需的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开备,大房那儿忙得同样是不可开交。尽管到了日子,该有的也都有了。可如此匆忙,人手又不足,难免有许多疏漏不如意之处。这可是女子一生的大事!但即便是什么都不够好,哪哪都不够称心,纪妙雪也只得忿忿咬着牙忍了。没想纪妙雪出嫁当日,却还另出了一事。当日迎亲的轿子都来了,她蒙着盖头欢欢喜喜被迎了出来,才至大门口,王氏却突然发动了。眼见就是要生了。门前顿时一团乱,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去顾王氏了,紧随着将人往里面拥,原本该跟在她身边的,也眨眼走了大半。最后门前寥寥无人,未不错过吉时,纪妙雪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匆匆上了轿子。闹这一出,荣王脸上也不好看,轿子最后半条街都没绕,直接就从王府偏门给抬进去了。王氏当晚诞下一子,卫国公府为此一直忙碌到半夜,整个纪家一晚上都忙得分不出心思给嫁去荣王府的纪妙雪。甚至于当晚荣王府发生的事情,还是等到第二日才从旁人口中知晓。荣王当晚酒餍食足,醉气熏熏地去了纪妙雪房中揭盖头,可红头大盖才刚揭下,房中就传出了荣王受惊的声音。最后他进房也不过一刻,却已是怒骂着摔门而出。这动静之大,荣王府当晚未散的宾客都听到了。而且据说只是掀过盖头而已,连合卺酒都没喝,摔门走后一整夜都再没回来过。还是当晚在场的婢女后来偷偷说漏了嘴。道是纪妙雪当晚那盖头一掀,没想却是满面的红疹泡,瞧着极是渗人。而且不止脸上,就连露出的手背小臂上都有。恐怕是全身都长了。成亲当晚,突染此恶疾,也难怪荣王会受惊逃走了。纪初苓第二天听闻此事时就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若真是成亲当日突染上的恶疾,纪妙雪绝不会红疹长了满身,自己却还不知。以她那性子,如何都会想出法子来遮蔽或掩盖过去的,断不会如此毫无防备的将这样的自己展露在荣王眼前。可洞房当夜,不早不晚的,偏那荣王来时身上就冒出了疹泡,甚至连纪妙雪自己都不知,这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就像是有人故意作弄她一般。谁会挑纪妙雪这么个大好时候来膈应她,还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啊?纪初苓估摸着,近来纪妙雪除了得罪她,似乎也没牵扯上什么别的人。这般一想,她脑中顿时就浮出谢远琮那人来。可只闪过一闪就被她摇头否决了。就他那人,当是不屑用如此手段的。纪初苓如何也想不出来,还是后来问起,才知原来这是钟景做的好事。谢远琮当时念头才要开动,就被钟景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给瞧了出来,上抢着就拍胸脯揽了下来。自赐婚旨意下后,对于讨好纪初苓这事,钟景比以前更为热衷了。谢远琮见他这般急不可耐地要给纪初苓献殷勤,最后也就随他去了。钟景讨得了差事自是不敢懈怠,为了替未来的少夫人出口恶气,跑去磨了杨轲一整晚。杨轲此人喜医道不喜用毒,也不知钟景是如何的软磨硬泡,竟能从他手里磨出个半瓶毒粉来。说是能起满身红疹,每五日加重,先红疹遍布,后全身奇痒,再生疮化脓,至少能持续月余不消。至于药性如何,就看那请进荣王府的大夫御医都摇头而去,而荣王月余都未踏足过纪妙雪院子半步,如此便知了。……这日杨大夫惯例来诊,待施针后纪初苓亲自将人送出时,突然就想起这桩事来,不禁暗暗感慨,幸亏杨轲此人不喜毒道……纪郴自从能站起一步后,至今以来的精气神都比以前好上太多。有了希翼后,总是好过一汪死潭。纪初苓送完杨大夫就回来坐他边上替他揉腿。有时候故意掐着小劲用力捏他一下,大哥若有感知,就会将视线从书册上挪下来看她,纪初苓便不住地笑。大哥的双腿似乎越来越有知觉了。纪郴见他这meimei时不时就自个在那乐呵呵,还跟个孩子似的犯傻,习惯性地将书册子一卷轻敲她脑袋。“都将是要嫁人的姑娘了,怎还如此傻乎乎的?以后若被人欺了,可别还给人道谢。”纪初苓被砸了下,抿着嘴道:“大哥你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