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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先皇后的娘家,林家肯定是没有朱家煊赫的,但姜毓记忆里,先皇后的娘家好像是户部尚书,也是京官。祁衡道:“林府祖籍绥州,几代都是绥州人,原就不是京里的人,当年我外祖升官入的京城。我母亲去了以后,我外祖也致仕回了祖籍,林氏的嫡支和靠近的旁系也再没有立朝之人,京里的林府就是个空架子罢了。”本朝制,四品以上的京官才有资格立朝,祁衡这个说法,也就是说林家人现在没有在京为官的,起码在京为官的绝不会超过四品。不过想想也是,朱家擅权,祁衡这个太子都这样了,林家这个先皇后的外戚肯定是遭排挤的,还不如远离京城这个漩涡的中心,留得青山在,否则非叫朱家弄得满门全歼不可。“王爷是要带妾身拜见国丈……”姜毓的话音一转改了口,“外祖父吗?”祁衡终于从桌面上转开眼睛看了姜毓一眼,“是。”所以你要带她见外祖父这么大的事情却一声招呼都没跟她打,也没有让她有任何准备,就这么随意把她从府里拎出来,不备礼,甚至连身像样的行头都没提醒她带出来。有媳妇第一次见长辈草率的吗?你自己浪荡不羁不拘一格,不要带上她好不好!是故意想要败坏她以及她娘家的名声家教吗!涉及面子问题,姜毓有种和祁衡砰砰拍桌子的冲动,胃里的羊rou汤都气得翻滚了。脸上却还是不敢和祁衡真翻脸,压平了怒气问道:“王爷,这样大的事情您为何不早说?妾身都没有准备……”姜毓真是特别恨自己上路的时候为什么这么识相,只敢问一句,见祁衡不主动自己说下去她就不问了,她要是从让祁衡从被窝里逮出来就咬死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何至于现在让祁衡说的措手不及。祁衡风轻云淡:“准备什么?你放心,礼我备了,让人带车上了。”“妾身说的是……”姜毓咬了咬唇,简直没法儿和他正常交流,“妾身说的是我自己……”“我都没有带衣裳,也没有带丫鬟出来,明日如何……如何盛装?”姜毓想想自己早上让祁衡催促着随意罩的这一身,还有马车里翠袖和翠盈匆忙给她准备的那两身衣裳,都是很寻常的衣裙。她可是新妇头一回见长辈,还是外祖一辈的,怎么能不精心盛装打扮?穿着这样随意,显得她很不知礼数,让人怎么想她!“没事,”祁衡很轻描淡写,“这些虚礼,他们从不在意的。”“这是礼数!”姜毓懊恼地都想跺脚了,跟祁衡这厮这么久解释不通呢?姜毓把手里筷子搁在桌上,一时间什么胃口都没了。“你怎么不吃了?”祁衡瞥着姜毓剩下的半碗羊rou汤还有那半个炊饼,他们这一路可每什么零嘴让姜毓填肚子的,姜毓这样半夜肯定会饿醒。姜毓不想同祁衡废话,撇开眼道:“妾身吃饱了。”这是又闹脾气了呢。祁衡瞧着自己的碗底,略微默了默,到底也搁了筷子同姜毓道:“林家祖上出身乡野小吏,其实也就是农户,到了我曾祖父的时候才考上进士,到死不过知州品阶,我祖父也是蒙了也机缘走了运才入京为官,算起来也不是什么书香传家的讲究门第,与你们肃国公府百年士族簪缨豪门差的不止几百里。”“我祖母家说起来是武将,也是泥腿子出身官阶不高也没有根基,还有商户背景,若不是出了个皇后听着光耀门楣,也都是提不起来的人。”“是以你见他们时不必紧张,原本就没有什么规矩的。”姜毓辩驳道:“可晚辈见长辈,总归是要有礼数的,长辈如何想不重要,我等晚辈将该尽的礼数都尽了,那是本分。”“谁深究林府的门第渊源了,难不成我还能仗着娘家的门第飞扬跋扈不成?王爷当我是什么人,未免看偏了我。”“你这又是跟书里学的假模假式那套。”祁衡忍不住低低嗤笑,在姜毓的眼睛瞪过来的时候赶紧接上解释,“何为长辈如何想不重要?敢情你这礼数孝心都是做场面的?”是礼数,是场面,也是孝心……姜毓瞪着祁衡,真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人情世故,难道要她跟他掰开揉碎地细讲吗!“我祖父身居乡野多年,这辈子见多了世态炎凉,你在乎的那些,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祁衡的眼底有很薄的一层冷嘲,从一朝大员,皇亲国戚,再到倾轧党争生死较量,最后致仕离朝,中间过程何其惨烈,又是何种的悲凉。有很多事情,真的不会放在心上了。“再说,”祁衡和姜毓撂了实话,“他们也不知道你要来。”你!上门不递拜帖,唐突上门,就算是自己的外祖家,礼数呢礼数!姜毓真想掰开祁衡的脑子看看,有没有教养的!祁衡瞧着姜毓的脸色,在她的整张脸拉下之前继续解释,“我每次都是隐秘匆匆来去,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以你也真不必准备什么,不引人注目才是最好的。”……姜毓梗道喉咙口的一口气生生吞了回去,行,你位置特殊,姑且让你说通。祁衡拿起筷子,笑了笑,“接着吃吧,晚上别饿了。”作者有话要说:姜毓:太懂礼貌,太知书达理,太优秀,总是使我和这个疯子格格不入。祁衡:人情世故文明礼貌都是屁。作者:为了这个男主的人设,我大概要从一个写正剧的选手改写沙雕文了,突破惯有男主塑造手法,突破我自己~~~~第64章林家外祖翌日,姜毓又是一大早起来的,知道要拜见的是祁衡的外祖父,还是这般匆忙之下,祁衡能和没事人一样,姜毓心里那道坎可过不去,为了这回出来连丫鬟都没有带一个,天蒙蒙亮的时候姜毓就起来开始梳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打扮的,出来的急,自然是没有带脂粉的,只有一截螺子黛,还有梳头,姜毓自己也一个人也挽不出什么隆重的发式来,试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挽了个简单干净的。祁衡卯时末来同她用了早膳,辰时初便上了马车启程,这回倒是走得并不久,午时末的时候马车便停下了。姜毓有些担心,他们到的这个时候并不好,该是一般人家膳后休息的时候,这个时候造访显得有些不懂礼数,怪只怪祁衡明明明明早早进了城,为何方才在酒楼里却故意磨蹭了许久。不过也顾不上这些,要见长辈,姜毓在下车前摸出了手镜左右检查着自己的仪容,没有丫鬟跟着掌眼,真是深怕簪子歪了眉毛淡了。祁衡这回倒是很有良心,见姜毓紧张照镜子,亲自伸手给姜毓正了正头上的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