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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祁衡从被窝里面拉她起来,冷气儿侵染了后背。祁衡察觉了自己的不周,赶紧扯着被子将她给裹圆了。这外头的炭火自然没有王府里充足,也没有人半夜进来侍弄那些,昨夜半夜的时候炭火就熄了,冷得那丫头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贴,他让一点她挪一点,差点把他挤下床去,最后没办法,他只好抱着她睡,倒是睡得他挺热的。“嗯……”祁衡用被子给姜毓裹结实了,暖暖的被子让人更加昏昏欲睡,姜毓的脑袋一点一点,没意识地垂着往祁衡的身上倒。祁衡随她倒进了自己怀里,问道:“醒不来?”“嗯……”姜毓哼哼了两声,半个意识已经又陷阱了混沌里。“也行。”祁衡倒是不喊了,给姜毓扯着被子的手又用了用力,仔细给姜毓裹实了,然后揽进臂弯里站起身,就裹着被子给姜毓从床上抱了起来。骤然失重,惊地姜毓刹那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向祁衡,“你做什么?”就这点事儿,难道他要把她扔出去?祁衡道:“你既睡不醒,我便抱着你到车上继续睡,无妨,你接着睡就是。”把她裹着被子抱上车?“这成何体统!”眼见祁衡抬脚就要抱她出门,姜毓用力挣扎起来。祁衡觉着小丫头大概是害羞,道:“都是自己人,我抱着你也没有什么,你我夫妻,不必羞涩。”“衣衫不整,如何见人!”她才没想那些,她想到的是她的仪容,让外人看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会如何想?姜毓挣扎地越厉害,祁衡不得不得又重新将她放回床上,思量了会儿,有些无奈,“那你再睡会儿吧,再过一个时辰我再来喊你。”睡什么?姜毓理智回来了,就算再困,自然不可能赖床,“王爷先出去吧,妾身梳洗好了就来。”祁衡望着她,想说什么又没开口,他知道姜毓是怎么个性子,也只能随她。“行。”祁衡点了点头,“我去外面等你。”回程的路上倒是走得并不是很快,走了两日夜里到的王府。两个丫鬟不知姜毓被带出去做什么,担心了连日,见着姜毓回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伺候了晚膳,又忙着给姜毓烧水沐浴,服侍姜毓早早歇下。已经是一年到头最后的日子,眼见着就要进宫朝贺,姜毓让祁衡这么带着急急忙忙来来回一趟,紧着剩下的日子在屋中好好休息。祁衡从绥州回来似乎又开始忙碌,姜毓隐约察觉他将她送回来后似乎又不再府中了,姜毓也没问,知道二十九那日下午,祁衡穿戴好了在王府的门口与她一道上了进宫的车架。年节朝贺,这种满朝文武天下同贺的大朝都是由祖宗定制的,每一步都有方圆,倒是少了民间合家团聚的乐趣,是以本朝传下来的惯例,二十九夜里有一宫宴,乃是宗师子孙的小聚。姜毓很不喜欢赴那些宫宴,因为那是朱皇后的天下,整个皇宫简直龙潭虎xue,何况不仅是朱皇后一党,还有其他人,哪怕是和太子敌对的,却未必奉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一家家王府坐在一起,那境况,前狼后虎,仇敌环视。要不然就是冷漠忽视,眼神都不带左右转的,这差不多是中立派的作风。舞乐笙歌,舞姬翩然起舞,飞扬的衣袂挡的眼前都有些不真切。姜毓夹起一块炙羊rou来,朱皇后好奢,宫内的御厨都是精挑细选千锤百炼出来的,这一盘子炙羊rou做得酥又嫩入口即化,咬一口下去齿颊生香,即便姜毓在外头素来克制重礼仪,还是不由自主连着夹了两筷子。“府中的厨子好像只有三个是不是?”祁衡的脸朝着前头,借着饮酒的空档出声问道。“王爷为何突然问这个?”多半是为了简省开支,王府里的厨子这么些年来都只有三个,只有一个大师傅是专门给主子做饭的,另两个都是专门做下人大锅饭的。好在王府里的人口不多,定例也简单,这三个厨子倒也够用。祁衡道:“你再找三个可靠的回来吧,或许从你娘家要几个过来,咱们府里人的确是少了。”一个好的厨子每月的例银可不少呢,特备是肃国公府里头养的厨子,便是打杂的都有看家的本领,一口气找三个回来,例银从那里出?还有这府里人口也没见多,多找三个厨子回来干什么?“王爷可是吃腻了府中厨子的饭,想换换口味?妾身将府里的厨子换一个就是了。”姜毓觉得祁衡可能不太清楚府里的账目,但她也不能直接和祁衡提银子的问题,只能另想解决的法子。但祁衡这种明显非常不在乎享乐,连府中不用的屋舍都懒得修缮的人,怎么忽然想起厨子的问题了,何况他其实在府中用膳也不是很频繁,早膳午膳都是在外头的。祁衡依旧目不斜视,却道:“其他王府都是养着十几个厨子的,咱们府中人口不多,但三个也着实少了些,再找三个回来,平日里也好多些花样,特别是糕饼师父,得寻一个好的手艺回来?”糕饼师傅?难道不是招个炒瓜子的师傅回来吗?平日也没见祁衡喜欢吃糕点啊。姜毓端起桌上的酒樽抿了一口,想着府里的账目上哪里还能有些盈余。“王爷若是吃腻了府中的菜式,便勒令厨子便些花样出来就好,也不必多养些闲人出来,再寻一个专做糕点的师傅回来就够了。”祁衡听着话音儿,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你在cao心银钱的事情?”肃国公府的光膳房就有两个,每天二十几个厨子伺候着,细分到连羹汤师傅都是专门的,还不算有些院子里养的小厨房,姜毓从小养在这样的人家可不会闲伺候的人多,唯一顾虑的,大概就是他们府里账上的银钱了。“帐你不用管,这事儿本王会交代薛阳。府中的帐你也不用看这么细,杂事让庄慧娘盯着就好,反正她也是闲着,正好替你做事。”祁衡的话说得利落,姜毓忍不住扭头看向祁衡,这果然是有暗账吧。上回翻着当年李氏时候的账目她就觉着不对劲,李氏是个不知节制的,进门两个月就花光了王府账上的银子,账本上满目都是赤字,每回祁衡的俸禄一下来,不过五六日光景便都没了,账本惨不忍睹,一直到后来庄慧娘接手了府中的账本,那起码欠下千两的银子一年时间里差不多都填平了。那账目做得很漂亮,好像是变卖了府中的一些细软田产什么的,可细细算来,那几亩贫瘠的田地还有几个古董玉石的根本不值这些银两,再加上祁衡一年全部的俸禄也是不够的。但那帐就是平了。还有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