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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大臣们在父皇搬去居住的宫殿外长跪不起,甚至有几个老臣碰柱而亡,也没能改变父皇的决心。后来有摄政王的重压,才平了朝臣失控的情绪。这一年多来,大臣们也早已接受了东陵有个女帝的事实,更接受了女帝在刚登基时就扶持尚且年轻的凤微羽做丞相——哪怕这有多不合规矩,朝臣也没有过分地劝阻。毕竟凤微羽的才学能力有目共睹,无可质疑。而且他们心里清楚女帝这是不满摄政王,所以才扶持丞相与之抗衡。当然,还有很多大臣心里或许也在暗暗期待着,女帝若是乱了超纲,只顾儿女私情而不顾江山社稷,最后弄得东陵一片混乱才好。如此才能逼出太上皇另立新帝——就算没有嫡系血脉,过继一个宗室子嗣也可以,至少是个男子。子曦以前没怎么去窥探朝臣们的心思,这几日静下来,才慢慢想通一二。不过没关系。她很快会用事实证明,他们所有的期待都会落空。东陵乃至以后疆土完整的陵国,至少在她还活着的时候,都会是一个女帝主政的时代,朝臣们必须接受。太上皇和太后居住在皇宫东北角的御景宫,不管对于宫里伺候的人或是文武大臣来说,这里都是禁地。除了几个伺候起居的人,这里再无人能进去打扰。甚至连御膳房的膳食都不用,因为有专门的御厨在这里给太上皇和皇太后侍膳,做的大多都是清淡素菜,偶尔改善口味才沾点荤腥。守卫进宫的侍卫中有两人就是玄隐卫里出来的,因此保护这里不受打扰不是问题。子曦只带了秋雁过来,到了宫门前,侍卫恭敬行礼。“朕来看看父皇和母后,麻烦进去通报一声。”“启禀陛下,太上皇知道陛下这几天会过来,所以吩咐属下把这个交给陛下。”一个玄隐卫掠身而出,躬身站在子曦面前,双手呈上一物,“太上皇已吩咐,任何人都不见,请陛下恕罪。”这名隐卫年纪已经过了四十,是父皇的贴身隐卫,从父皇登基开始就随侍在身旁,终其一生都是父皇隐卫。父皇若驾崩,贴身隐卫会殉主。这是玄隐卫的规矩。子曦眉头微蹙,注视着隐卫手上之物。一个明黄色锦囊。子曦伸手接过,淡淡道:“父皇还说了什么?”“回陛下,没别的。”隐卫道,“主人要说的话,都在这锦囊之内。”第401章当头一棒1子曦看着手里的锦囊,眉心微锁,转身离开。对于被父皇拒之门外这件事,她并没什么特别难过的情绪,毕竟前世十二年里她都没能见着父皇母后。算起来,跟皇兄过世的经历相似,因时间太过久远,虽对于父皇母后的牵念还在,那些印象反而都不怎么深刻了。况且父皇母后二人情深,如今江山社稷既然交给了她,显然就不欲再理会这些俗事,而潜心过自己安宁静谧的日子了。这同样也是一种幸福,她不去打扰也好。只是这个锦囊……子曦蹙眉,前世记忆里,并未出现过这个锦囊。这一世……到底是有些事情被她忽略了,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正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发生着变化?踏着夜色回到寝宫,命秋雁守在寝殿外面,子曦倚着内殿雕花锦榻,静静地注视着放在几案上的明黄色锦囊。这么尊贵的颜色,显然锦囊里装的东西等同于遗诏的分量——虽父皇还在,这个东西不能算是遗诏。却同样是一份分量极重的东西,不容丝毫轻忽怠慢。子曦预感到锦囊里所放之物非同小可,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沉重的感觉。仿佛以往从未体会过的,江山社稷的分量,此时全部压在了肩上,重得让她难以承受。慢慢抬眼,安静地打量着这精美奢华的宫殿。九枝连盏缠龙纹宫灯照得殿内一片明亮,重重珠帘之后,紫绡烟罗轻纱软帐无风自扬子曦。窗子上雕刻的繁复花纹。紫檀木雕花朱案之上,狻猊小兽熏香炉袅袅吐出香烟。殿内一应陈设皆是极致的华贵。徐徐敛眸,子曦独自一个人静了良久。现在她还没有亲政,不会有大臣因朝政来烦她,该处理的事情摄政王会处理得妥妥当当。只是子曦始终想不通,以南墨昊这般位高权重的身份,怎么会生出要屈居后宫的想法?子曦打小尊贵,虽体会过情爱,也曾因为感情而甘愿付出一切。可她同样清楚,男人身处高位久了,自然而然会养成一种上位者的霸气尊贵,恋权不放者有之,看破名利者也有之。但从没有一个人会心甘情愿从至高位下来之后,却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多年掌权形成的强势和不容违逆的霸道已经融入骨子,又怎么愿意舍弃尊贵,而让自己伏低做小?青黛所猜测的固然有些道理,却不足以成为合理的解释。子曦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思绪被一层迷雾笼罩,让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目光微垂,视线又落到了锦囊上。不知过了多久,子曦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伸手拿起锦囊解开,一张折叠的书笺,一块印信。印信?子曦目光微凝,拿起印信细细端详,须臾,神色微变。纤细手指展开书笺,上面寥寥数语,让子曦浑身剧震,神情一变再变,心头盘旋的疑惑这一刻终于完全解开——如当头一棒,让她猝不及防!第402章当头一棒2不管曾经下定多少决心,不管意志如何坚定,这一刻,所有的坚持仿佛瞬间土消瓦解,分崩离析。她的坚持,不过是个笑话。子曦指尖微颤,怔忡地盯着那纸笺看了很久,心中千头万绪,乱成一团。“秋雁!”殿门外,秋雁闻声走了进来,屈膝行礼:“陛下。”“传朕旨意,让摄政王立即过来一趟。”“奴婢遵旨。”秋雁领命,再次屈膝退离。然而刚走到殿外,却听子曦再度开口:“等等!”秋雁不解地返身入殿:“陛下?”子曦扶着额头,有些怔然地闭了闭眼,似是在纠结犹疑着什么。眉眼阴郁而沉重,显是心事重重。“算了。”她略有些无力地道,“天已经不早了,摄政王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先别叫他。”秋雁压下心头疑惑,恭敬领命:“是。”话落,她走近锦榻前,关怀地道:“陛下不舒服吗?”子曦没说话,只沉默地盯着手里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