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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隐卫都杀了,你是否会交出秦裳?”语气平静,不含丝毫威胁意味,似乎只是平淡地询问一个结果。“不会。”子曦语气更平静,声音透着云淡风轻般的懒然,“他们是朕的隐卫,为主子而死,也算死得其所。”阁主一怔。死得其所……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句“葬身狼腹,也算死得其所”,帝修眼底划过一抹异样色泽,片刻沉默。第545章名不虚传楚宸眉头微皱,走到床沿坐下,眸光静静看着秦裳,低声道:“子曦能应付,你不必紧张。”紧张?秦裳瞥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压下心头几乎克制不住的不安。真是没用。他心里这般嘲弄自己。然而再多的嘲弄,也改变不了自己因那人的到来而失控的情绪。他只能沉默地趴在枕头上,丝毫无法动弹。重伤的身体本来就没办法动上一下,此时更是连呼吸都极力放轻。只是心头却忍不住想,他……怎么会来?殿外,帝修视线微转,径自看向南墨昊:“是你带走了秦裳。”子曦眉梢轻挑。九阁阁主,果然名不虚传。南墨昊的判断竟也分毫不差。他说九阁阁主能猜到是他带走了秦裳——当然不是因为帝修认识南墨昊,而是他心里清楚,只有护卫陵国皇族的玄隐殿之首才有悄然进入九阁之巅的实力。所以他能判断出是玄隐殿御隐卫带走了秦裳。而眼下在场的这么多隐卫中,南墨昊最强,帝修能感知到他的实力,因此直接认准了南墨昊的身份——即便他身上穿的是朝服,而根本不是隐卫的衣服。这份敏锐与可怕的洞察力,简直让人无法不感到心惊。子曦沉默地打量着眼前男子。白衣胜雪,清贵无双,绝世完美的容颜仿佛降落人世的谪仙,眉眼色泽淡泊清冷,好似不染丝毫烟火气。而周身的气度偏偏又如云端那不可侵犯的神祇,让人只能俯首膜拜,心生仰望臣服,而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怪不得……子曦已完全能理解,秦裳当年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子时就沉沦的原因了。若非重活一世,子曦自己只怕也不可能在这样的人保持镇定。对于这样的人,寻常人只会产生两种心态,要么是追逐仰望,就如秦裳那般无法自制地沉沦,不可自拔。要么就是畏惧。子曦和南墨昊当然都不是寻常人。所以他们既不必仰望他,也不会生出畏惧。短暂的沉默之后,子曦复又淡笑:“九阁阁主远道而来,朕的寒宫也不免蓬荜生辉。作为东道主,朕本该好好招待阁主一番,然而这些日子实在太忙,朕抽不开身,只能委屈阁主回去自己的九阁之巅待着了。”简而言之,我这皇宫庙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回去自己的地盘吧。至于秦裳……呵,都说了救回来就当是重生了,以前的秦裳已死,可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隐卫可以为了护主而死,这宫里的其他人是不是也都可以护主而死?”帝修语气淡漠而平静。子曦皱眉:“阁主这是威胁朕?”帝修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威胁,没必要。子曦淡笑:“阁主找到这里来是想带回秦裳?可秦裳伤势严重,朕损耗很大的元气才保下了他的命。”帝修沉默。“阁主就算不知感恩,也不该恩将仇报吧。”子曦挑唇,“况且若非朕的御隐卫救下他,秦裳早在回阁那日就成了狼腹中的食物,阁主难道要杀尽山上野兽找回秦裳?”第546章七寸就算杀尽野兽,也不可能救回秦裳的命,只怕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九阁阁主功力深不可测,挥一挥手这皇宫里就会横尸遍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谁经得起他一挥袖?子曦虽然无惧于他,却并不想因此而造成无辜之人的伤亡。所以她试着跟他讲道理。而最有效的道理,莫过于救命之恩——若道理有效,那么这就是对方的七寸所在。她相信,即便他如何强势霸道,蛮不讲理,这份救命之恩他还是得认——当然,如果他到现在依然是觉得秦裳该死,他大老远纡尊降贵跑这一趟,只是为了把秦裳带回去再弄死一次。那么,显然就不是讲道理就能解决的事了。救命之恩若是无用,索性就来个两败俱伤又如何?哪怕是出动军队,子曦也绝不可能让他带走秦裳。帝修果然沉默了下来。须臾,他道:“本座可以不杀人。”子曦挑眉。可以不杀人?这般施恩的语气……帝修继续问道:“秦裳在哪儿?”子曦心头有了几分判断,嘴角笑意不由自主地深了些:“朕是否可以知道,阁主找他干什么?”帝修看着子曦,似乎觉得她问了一句废话:“他是本座的人。”找他,自然就为了带他回去。子曦嘴角一抽,随即冷笑:“阁主真是好忘性,你亲自下令将他杖毙,现在却说他是你的人?”帝修沉默片刻,淡淡道:“就算是死,他也还是本座的人。”子曦:“……”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子曦冷笑:“阁主的意思是说,要把秦裳的尸体带回去?”帝修眸心微细,目光清冷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皇,眉眼寒凉之气轻涌,几乎让人感受到了铺天盖地而来的凛冽之气。南墨昊依然沉默地站在子曦斜前方的位置,一动不动。子曦唇畔也还是噙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从容不迫。如何强大的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便不会再无坚不摧。秦裳是子曦的朋友,子曦当然不会伤害他,但显然眼前这位阁主不这么认为——就如同他从来不认为秦裳对他有多重要,可一旦失去了这个人,才发现原来早已习惯了生命里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阁主站的位置太高,朕总是抬着头难免有些不舒服。”子曦淡淡道,“阁主要不要下来,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帝修眉眼淡漠,沉默地盯着子曦看了好一会儿。子曦面色闲适,她猜想九阁阁主从小到大大概都没跟谁心平气和地谈过,此时她提的要求对他来说,绝对是生平头一遭。不过这算什么?比起秦裳所受的苦,他以后需要接受的“头一遭”之事还多着呢,不急。雪衣翩然,白色袍角从眼帘划过,帝修双脚已经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