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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常凤卿正在园中赏月,远远地听到有女眷夜游园,为了避嫌便躲到了假山之后,于是将吴姨娘和春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阿元道:“少爷,她们什么意思啊,说着小姐们的婚事,怎么又扯到少爷身上了?”常凤卿在如水的月色下静静站着,身姿如松。阿元见少爷半晌没有吱声,挠挠头又道:“真没想到,二小姐居然是和庄亲王家有婚约的?”常凤卿霍然转身,拂袖回房,阿元赶紧跟上。走了两三步,他忽然说道:“春闱过后我们便走。”“少爷高中当然是要走的,万一不中呢,咱也走吗?”“走!”第17章摸摸小手做春梦赵真珠最近一闲下来就刻苦练习书法。倒不是想当书法家,而是她发现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写写字,心绪就会变得十分平静。没错,她最近心情十分不美妙,因为减肥大业遇到了华丽丽的平台期!这就好比0分的学生想提高到60分很容易,90分想提高到100分……很难。胖过的人都知道,日复一日的和自己的食欲作斗争,和自己的懒惰作斗争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能鼓舞人坚持斗争下去的唯一动力,当然就是日渐下降的体重。但是,倘若无论如何努力,如何坚持都不再有效果,那么内心的沮丧可想而知。真珠减肥之初,苦于没有办法称体重,后来做衣服的时候,裁缝的尺子给了她启发,她开始给自己量体围。身高估摸有一米七的女版二师兄,从当初三尺四的水缸腰,到如今两尺五的水桶腰,这个过程别人看似云淡风轻,但是其中经历的艰苦卓绝的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腰围下降到两尺五以后,已经停滞不前快一个月了。真珠试过换食谱,改变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的强度、种类,总之能想的招数都用上了,腰围还是纹丝不动。真珠想,难道两尺五就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可是这和自己的期望值还差很远啊。也不是非要瘦成林黛玉那样的弱柳扶风,但是起码要看起来苗条匀称,玲珑有致啊。现在真珠照镜子的心情就类似于课间去WC尿尿,偶遇同年级胖胖的女同学,一眼扫过觉得:这个妹子要是瘦下来应该挺漂亮的。氮素!看山容易上山难,剩下的这些肥rou实在舍不得主人,她就是尼玛瘦不下来啊!苦闷啊!再郁闷日子也还是要继续过的,真珠每日心中默念着:天将降好身材于女子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饿其体肤,饿其体肤,饿其体肤……,想着想着,手下便写了出来。这日常凤卿正在授课,看真珠走神不听,手中写个不停,便悄悄踱步过去看,见那纸上写着:“天增岁月人增rou,岁满乾坤膘满身。”又瞟了一眼她圆嘟嘟的小脸和负气撅着的小嘴,顿时忍俊不禁,心中的一丝不快化作乌有,便假装没看见,继续讲下去。初级班下课了,真珠收拾书包看到作业还在包里,想起来是早上忘了交,于是拍拍自己的脑袋,送去了高级班教室。常凤卿收下来,大略翻看了一下对真珠道:“你的字近日颇有进步,但工整有余,变化不足,须记得学人者生、似人者死,其余的待我细看了明天再告诉你。”真珠心想什么生啊死啊的,我又不指望这个吃饭,但脸上也不敢表露出来,点点头退出去了。真兰瞧着记在自己名下的这枚备胎,不仅仔细看了真珠的作业,还夸奖她写得好,心中醋海波浪翻腾。她恨恨地瞪着真珠的背影,恨不得剜出两个洞来。真珠直觉两道火辣辣目光烫人,一回头看到真兰怨念的眼神,不禁哆嗦了一下,心中诧异,这赵真兰哪根筋答错了。第二日上书法课,常凤卿先是纠正了真良的坐姿和执笔手势,又跟真柔讲解了一会儿运笔方法,最后指着真珠写的字道:“匠气呆板,笔意不足,写字要以气贯之,方能飘逸灵动。”真珠茫然摇头:“不懂先生在说啥。”常凤卿道:“不能尽是临摹别人,要写出自家的风采来。”真珠这回听明白了,不就是说做人要有性格吗,直说不就行了,拐弯抹角干什么?她舔舔嘴唇,撸起袖子,心说这容易,本仙女可有个性了!于是提笔又写,先生摇头,再写,先生仍摇头。如此反复。一来二去,学生急眼了,先生也急眼了。其实这位学生是来打酱油的,没有升学压力,只想随便学学拉倒。偏偏这位先生也是兼职的,没学过教育心理学,不能洞悉学渣的心态。眼看着两人都在情绪爆发的边缘。常凤卿突然毫无征兆地俯身,握住了真珠的手,真珠惊得瞬间坐直了。但是真珠毕竟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少女,不就是年轻男老师手把手教女学生写个字吗,还是不要把人性想得太复杂,是吧。再说了,目测一下两人的颜值与身材,总体来说仿佛是老师吃亏了呢。真珠又估摸这个家教八成有强迫症,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好,恰好自己也有,灰常理解这种心情。于是手上不再发力,由着他拿着她的手写了几个字,低头看时却是:“着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看完这两句,不知怎地,真珠忽的想到昨天真兰那怨毒的眼神,顿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她侧过头看着常凤卿的脸,他浓密的睫毛之下眼神专注而清澈。终于写完了,他转头问真珠:“明白了吗,写字如做人,要有自己的气韵贯穿其中。”两人四目相对,真珠粲然一笑,答非所问道:“这两句是夸兰花的淡雅高洁么?”常凤卿一怔,面前的少女健康红润,活力饱满,说话的气息带着热气柔柔地喷到他脸上。他慌忙站直了:“确是写兰花。”郎才女貌干柴烈火,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儿啊,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真珠会心一笑:“明白了。”怪不得昨日赵真兰对我阴阳怪气的,我就知道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事儿。她明白什么了?常凤卿突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一幕正被赵真柔看在眼里,十岁的孩子虽对男女之事半懂不懂,但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天生的,常先生偏心喜欢二jiejie,这点就足够她不开心了。放学后真柔噘着嘴告诉她的大姐:“今天上课,常先生拿着二jiejie的手教她写字呢,要是常先生也这样教我,我一定写得比二jiejie还好。”真兰闻言又惊又怒。那常凤卿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