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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啊。”蜀王赞赏道:“陛下的小女儿果然聪慧过人,这样好的女儿,若是死了,可真是可惜啊。”说完蜀王又向陈昱的御阶处走了两步,一只脚登上御阶,只见汉白玉的御阶上,赫然便是一个血印。众人皆是瞳孔一缩,这御阶自来只有皇帝可以踏足,蜀王不臣之心,可谓昭然若揭。没等陈昱说话,陈姝偏着头,天真道:“我怎么会死呢?”陈姝的笑容仿佛掺了蜜糖,她笑道:“怕是叔祖先死吧。”蜀王听清了陈姝的话,他放声大笑,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看向殿门,只见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围满了身着玄甲的兵士,这些人浑身漆黑,仿佛幽灵一般,蜀王看向陈昱,道:“你,你……”陈昱道:“叔父你累了,休息吧。”兵士一拥而入,蜀王护在李夫人身边,对着挟着陈姝等人的人道:“抓住他们。”蜀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想要立刻抓住陈昱的子嗣威胁于他,就在那艺人大手抓来之际,陈姝身子一矮,闪向一旁,对着陈婥和陈烨断喝一声道:“还不快跑。”陈婥和陈烨连滚带爬扎进了人堆,那艺人持刀砍向陈姝,陈姝半躺在地上,冲他冷冷一笑。那人一愣,说时迟那时快有一个护卫自梁上而下三刀便杀了他,转身又同其他的贼人战作一团。殿中刀戟相交之声不断,铮铮作响,蜀王带来的百戏艺人在那些玄甲兵的围杀下节节败退,不一会儿就叫砍杀了个精光,蜀王护着李夫人,同那些兵士搏斗,身上添了几道伤口,野兽一般看向陈昱。陈昱坐于高台,神色淡漠,将这殿中一面倒的屠杀看在眼中。兵士将蜀王压在殿中,蜀王被迫跪下,陈旻和李夫人也被羁押着。不过瞬息之间,殿中局势又是一变,蜀王叫人压着头伏在地上,仿佛一只困兽,狠狠地看向陈昱,他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半天才道:“这,这是个陷阱。”陈昱没理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陈旻,陈旻冷冷看了蜀王一眼,他将一旁插在人身上的钢刀一把拔出,用刀指着陈昱,道:“陛下,我陈旻,请战。”殿中一片哗然,看向陈昱,李夫人也抬头望向陈旻。只见陈昱座位上起身,道:“朕,应战。”两个男人隔空对峙,战火一触即发,只见大殿的门叫人打开,内侍涌入,他们手上提着木桶,内侍们手脚麻利地将尸体搬了出去,又开始有条不紊地洗刷地面,换掉了地毯。一个内侍上来,小心翼翼擦掉了那御阶上的血色脚印。在众人麻木的目光中,在这些内侍们安静的动作中,大殿恢复了原状,除了空中淡淡的血腥味,仿佛方才那场厮杀,不过是幻觉,就这样云消雾散了。许濛和陈熠还有满娘待在偏殿的暖阁中,许濛有些担心,对陈熠道:“阿熠,阿姝到底怎么样了。”说着许濛有些懊恼,“都怪我有这个毛病,把阿姝一个人放在殿中,真是忧心。”陈熠道:“阿娘安心,阿父坐镇,阿姝不会有事的。”话音刚落,只听得正殿响起了兵器交接,喊打喊杀的声音,许濛更是焦急,她道:“不行,我们不能避在这里,我们去正殿吧。”许濛起身,满娘拦住她,道:“不行啊,阿濛,你不能见血,一会儿晕了可怎么好?”陈熠和满娘忙着拦许濛,许濛忧心得不行,只能在殿中团团转,渐渐的,外面的声音停歇,许濛转了一会儿还是受不了了,她把头上的银器发簪摘了下来,抵在手上,她面上一白,低低呼痛,她道:“也许手上痛着,便不会晕呢,我要去看看,我放心不下。”陈熠和满娘看拦不住,正着急着,忽然那门开了,进来的人是高景,高景躬身道:“许容华,一切都是妥当了,陛下请您去正殿。”许濛松了口气,道:“都妥当了?阿姝呢,阿姝怎么样,陛下呢,陛下如何?”高景含笑:“皆毫发无损,许容华放心。”许濛道:“我们走吧。”一行四人出了暖阁,入了正殿,只见这里十分干净整洁,高景引着许濛坐在安排的位置上,只见这里座次都已经重新安排,甚至连酒菜点心都重新上来了。卢后端坐高台神情阴沉,靖宁公主坐在许濛上首处,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旻,陈美人坐在许濛斜后方,陈昱和陈旻站在殿中空地上。许濛拉过陈姝上下检查了一番,看向殿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陈姝轻声道:“堂伯向阿父请战。”许濛愣住了,喃喃道:“真的就到了这一步了么?”说完许濛自嘲一笑,确是如此啊,这二人之间深仇似海,能够这样堂堂正正地战一场,结束这些阴谋诡计,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呢?陈旻持刀,乃是复仇之刃,陈昱持剑,乃是天子之剑。陈旻道:“陛下,这是你我之间的盟誓,不知你可记得?”陈昱道:“自然记得。”陈旻刀刃上还带着血,他道:“陛下,你我一战,无论输赢此间事全部了结。若是我赢了,我要你下罪己诏,将陈氏昔年罪行一一忏悔,此后每逢冬日都要开皇室私库给洛阳周边的百姓施粥饭。”陈旻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夫人,只见李夫人木然看着这里,他又道:“还有,我母亲,我阿弟,我表姐的性命。”陈昱道:“若是你输了呢?”陈旻洒然一笑,“一条命,如何?”陈昱举剑,“好。”陈旻挥刀攻来,只见刀光四射,陈昱抬剑抵挡,铛得一声,兵器相接发出一声脆响。殿中寂静无声,落根针都能听到,许濛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不敢呼吸,只是看着这两个男人相斗。陈旻看着文弱,手底下力道却很足,他的刀法十分凌厉,隐隐有肃杀之气,殿中有些武官认了出来,这是昔年秦氏家传的刀法,因战场对敌而创,虽大开大合,却有万夫莫敌的气势。陈昱挥剑刺向陈旻,他的剑法中正平和,一招一式都能窥得无上威势,这是一柄天子剑,不出鞘乃是礼器,一旦出鞘便要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二人互相试探一个回合,他们双目交接,接着陈昱剑法极快攻向陈旻,陈旻步步抵挡,二人来来回回,霎时间刀光剑影,难舍难分。只听殿中人惊呼一声,陈旻的刀划破了陈昱的左手,见血了,许濛看见那血就要晕,可是她狠狠抵住了手上的发簪,她又咬了舌尖一下,剧痛让她清醒着。陈昱受了伤,却趁机刺中了陈旻的肩膀,陈旻左手抓住陈昱的剑,陈昱一时收不回来,陈旻出刀砍在了陈昱的左肩。陈昱面上一白,大笑道:“好,配当朕的对手。”陈旻看向他,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