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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能管用?钢铁直男犯起蠢,神仙也难理解他的脑回路。林愫早孕嗜睡,睡到半夜却总要起夜。她迷迷糊糊爬起床,却发现宋书明没有在床上。等她从洗手间回来,宋书明刚巧也推门进了房间。“又怎么了?”林愫蹙眉问他。宋书明忍着笑:“还是詹台。”“詹台打电话问我,女孩子来例假之后,应该怎么办?”林愫:“……那个半裸昏迷的姑娘?”宋书明:“对。”林愫沉默片刻:“...真的不用报警吗?”方岚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她睁眼的时候已经中午,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窗洒在了床上,床前两面电风扇呼啦啦对着她直吹,让闷热的房内有了些流动的风。风扇是新买的,连标签都还没拆。方岚盯着那风扇看了几秒钟,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下一片黏腻,一半是血,她来月事了。另外一半,是她热出的汗。她身下,铺了一条淡蓝色的成人隔尿垫,那垫子不透气,和皮肤接触的部分都起了厚厚一层汗,此时汗水夹杂血液,仿佛空气中都有了层不怎么美好的味道。方岚皱着眉头挪开下身,枕头旁边杂七杂八摆了各式各样的卫生巾。显然买的人压根不知道选些什么好,干脆胡乱拿了一大袋子。方岚随手选了一包合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翻身下床。不巧,床畔摆了一盆水,被她一不留神踢翻了。搪瓷盆倒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水洒了一地。詹台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她半弯着身子扶起搪瓷盆。她身上还穿着他的T恤,光着两条腿。她睡着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她醒过来,俏生生站在他面前,詹台觉得自己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了?”詹台声音有点哑,赶紧咳嗽了两声掩饰一下。方岚刚才一弯腰,又觉得头晕,想伸出手来抚着额角,一摸脑门,才发现额前还贴着一条退热贴。詹台上前,自然而然从她手里接过退热贴丢进垃圾桶里。“昨晚看你烧得难受,刚开始还拿冰毛巾给你贴额头,后来百度了一下,才知道还有退热贴这玩意。”“你别说,还挺好用的,冰冰凉凉贴在脑门上真的挺舒服。我昨晚被热得受不住,隔了一会儿就得去厕所浇盆凉水,后来干脆也揭了一个退热贴给自己贴上。”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方岚抬眼看他,才发现他赤着上身,头上也被汗湿,怀里抱着一个不锈钢小饭盒还在蒸蒸冒着热气。房间里两个他新买的风扇,此时都在对着床铺呼呼直吹。长沙七月盛夏,他们在没有空调的老式阁楼住了一晚,想必他不好过。说不感激就是在自欺欺人。方岚嘴唇嗫喏两下,道谢的话在口中溜了一圈,说出的却是:“我先洗澡。”詹台半点不在意,咋咋呼呼替她打开了厕所的门:“你先在外面等一等。”“临时找的房子老,你又不肯住酒店,只能凑合一晚上了。好在还有热水。”那厕所还是蹲厕,詹台先站了进去,从水槽下面抽出一块木板搭在厕所上面。他心细,知道女孩子爱干净,特定拿下花洒将木板冲干净,又伸手试了试水温,叫她:“好了。”方岚接过花洒进了厕所,正准备关门,又听见他小心翼翼敲门。她打开一个缝,看见他将脸别过一旁,手伸过来,递过一双崭新的粉红色拖鞋。方岚愣愣地接过,粉红色啊,她有多少年没有穿过这样少女的颜色了?微凉的水兜头浇下,她将自己埋在花洒下,直到不能呼吸才从水里出来。洗过澡,方岚整个人清醒很多。詹台买了件大红色的棉短袖和绿底黄色小碎花的沙滩裤给她,直男蜜汁审美,穿在身上恶俗得令人恶心。方岚出来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哪件便宜买的哪件?”詹台就等着她问,嘿嘿一笑毫不犹豫答:“上次重庆赚来的钱都被你拿去了。现在手头紧,可不是省着点花。”方岚:“...买的好。”他不知道哪里搞来一饭盒的白粥,放在床头柜上。两人一人背后支一个电风扇,围着床头柜对坐,你一勺我一勺将一大碗粥分着吃了。自上次在千厮门大桥上撕破面具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气氛和谐在一起吃饭了。詹台忍不住抬头看她,昨晚一场病,原本就巴掌大的脸蛋更像小了一圈,下颌角越发尖锐,墙壁一般划出一条直线,让她的侧脸看起来格外的坚毅。詹台冷不丁问:“方岚,你们大学食堂好吃吗?”方岚下意识说:“好吃啊,二食堂的过桥米线最好吃,一碗只要4块钱,还很顶饱。”良久沉默。虽然猜了出来,但是心底仍不免震惊。詹台:“你上过大学?”第23章开福寺她举手投足,都与他们这些走江湖的三教九流格格不入。谈吐教养气质,常常不经意间透露出往日生活的影子。他的怀疑得到了印证。詹台真的不懂,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漂亮女孩,为什么不按部就班找工作考研究生公务员再嫁一个良人?为什么她这样的女孩,要混迹在死人堆里,和流氓地痞妖魔鬼怪打交道?为什么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却要自甘堕落?话虽问出口,詹台心里却一点希望都没有,心里估摸着她不是沉默应对,就是出声怼他。可方岚抬眸瞥了他一眼,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他此时形容狼狈,午后阁楼如此地闷热,他的黑发湿成一缕缕贴在额前,英挺的鼻尖沁出豆大的汗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里闪着期冀的光。像只小哈巴狗一样。方岚低下头,不动声色地说:“嗯。”一个字而已,詹台却大喜,受了她的鼓励,干脆一股脑地把心底所有的疑问都倒了出来。“你上的哪所大学?学的什么专业?”“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来干这行啊?”“你之前说师门严谨,只教了你认法器,没有教你认鬼怪。我打听了一圈,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规矩。你到底师承何人?和阴山十方有关系吗?”“啊,对了,还有,你为什么昨晚那么害怕住酒店?”他机关枪一样问出一连串问题,方岚脸色越来越沉,不耐烦地拿勺子磕了下饭盒边沿:“吃饭!”詹台闭了嘴,拿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淡出鸟了,没什么味道。詹台不满地咂咂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