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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继续没名没分地待在长安,就行了?”陈吟初看向合龄漆黑的双眸,道:“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公主的使命重要?”合龄咬着唇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好,我豁出去了。”陈吟初笑靥甜美,轻轻地将她揽住:“这就对了。”两人一切如常地回了宴上,继续推杯换盏,等宴席将撤,趁着众位女眷还没走,合龄从坐席站起,冲着宁娆拜倒,恳切道:“臣女自小生在蛮野之邦,仰慕天.朝许久,今日进宫见了这巍峨宫殿和奇珍摆设更觉不虚此行,臣女只叹宴席短促,意犹未尽,不舍离宫。想随娘娘回昭阳殿,再继续向娘娘讨教天.朝之礼。”话音一落,满殿窃窃私语,女眷们冲着合龄指指戳戳,毫不掩饰鄙夷之色。皇帝陛下不肯纳合龄为妃,她却不死心,要去缠着皇后。谁都知道帝后情笃,陛下晚上肯定是会驾幸昭阳殿的,这目的也太过明显了。合龄自小被娇宠着长大,何曾有过这样难堪的时候,可她想到南燕,想到自己的父亲,唯有强撑着。宁娆自然不可能答应她,略微思索,不过是想找个让大家都不难堪的理由,她望着合龄,道:“公主金尊玉贵,且又是大魏贵客,远道而来,尊体安康牵扯到两国邦交,本宫的殿中都是些粗苯之人,平时将他们纵坏了,只怕伺候不好公主。”合龄道:“臣女不需人伺候,若娘娘不嫌弃,臣女愿为婢子,侍奉娘娘在侧。”宁娆和缓一笑:“公主这话越说越没有边际了,本宫何德何能……”“娘娘!”合龄打断她的话,跪着上前一步,泣泪道:“合龄诚心诚意想随侍娘娘,若是娘娘嫌弃,合龄唯有长跪不起。”她听了陈吟初的话,天.朝最重脸面,只要她能豁出去脸面,一昧痴缠着皇后,皇后便无法拒绝。因为她求嫁天子举朝皆知,今天又这般谦卑,若是皇后真能狠下心让她长跪祈康殿,那么不出明日这中宫善妒的名声就会广为传播,更有甚者,若南燕与大魏不能顺利缔结邦交,那将来没准儿有人会把这过失算在皇后的身上。所以,她只能答应,无法拒绝。果然,宁娆脸上的笑容寡淡了下去,凝着合龄,清冷道:“既然公主如此盛意,那本宫只有准了。”合龄忙叩拜谢恩。倒是太后看这架势怕闹出些事来,颇为担忧地叫了声“阿娆”。宁娆温声冲太后道:“母后放心,儿臣有分寸。”太后这才冲她点了点头。……夜路幽长,宁娆坐在舆辇上,双掌合在襟前,脸色如月般清冷。墨珠回身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小辇,气道:“堂堂一国公主,这般不知羞耻!她哪是想去昭阳殿伺候娘娘,分明是想伺候陛下。”宁娆瞥了她一眼,“别胡说。”墨珠满脸忿忿不平,还想再说,被玄珠拉扯着衣袖拽到了一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消停了。一行人便回了昭阳殿。宁娆看着更漏,估摸着江璃很快就会来,便将玄珠叫了过来,吩咐她:“你要好生安顿合龄公主,她若是问起本宫,就说近来六宫事多,本宫应对不暇,等改日闲了再请她来说话。”玄珠乖觉,忙应下,忖道:“昭阳殿后有一座偏殿,装饰奢华,但离正殿甚远,奴婢将公主安顿在那儿,可好?”宁娆点头。这些日子她沉心浸在了宫闱琐事里,倒杂七杂八地学了些御下之术,像合龄这种将所求全写在脸上的人,倒也不难对付。客客气气地招待着,好吃好喝地供着,有求必应,但就是托辞不见,当然,她也别想有机会到江璃跟前做什么妖。安排好了一切,宁娆回寝殿翻看内直司呈上来的宫女名录,有好些已到了放出宫的年纪,得由她亲自勾画圈定。只看了一页,江璃来了。他身披寒霜,眉眼间满是疲色,掠了一眼殿苑里进出忙碌的宫人,问:“这是在干什么?”宁娆握着笔,仰头看他,蓦地,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耷拉下脑袋。绿鲵铜炉里香烟袅袅,模糊了纸笺上的墨渍。江璃弯起胳膊,支着脑袋:“你是说……合龄公主非要跟你回昭阳殿?”宁娆点头,拖长了语调,叹息:“你说,众目睽睽之下,她是远道而来的南燕公主,又将话说的那么谦卑,我若是不答应,真让她在祈康殿跪着,到了明天,朝里朝外的唾沫星子是不是就能把我淹死了?”江璃歪头看她,白皙如脂的小脸儿皱巴起来,活像刚出炉的小包子,可爱极了。不由得笑了:“是,你要是不答应,明天.朝野内外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这些宗亲贵眷们最擅长的就是搬弄口舌,散播谣言。”宁娆坐端正了,满是警惕地看他:“你怎么这么高兴?”江璃一滞,茫然:“我怎么了?”宁娆的一双美眸中亮起精光,晶晶熠熠地将江璃盯住:“我看啊,这合龄就是冲你来的,她整这一出无非是对你存了念想。你若是想让此事尽快了结,就该避嫌,这么样……”她抚着下颌忖道:“你以后就别来昭阳殿了,等什么时候合龄走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江璃:……拽住了宁娆的衣角,双目莹莹,可怜兮兮:“阿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宁娆把他的手拂掉,“你别想骗我,你一听合龄公主缠着我来了昭阳殿,根本没有一点担忧发愁的样子。”她前倾了身体,紧盯着他,从牙缝里迸出冷飕飕的质问:“你是不是对她起了色心?想近水楼台……”话音未落,腰上一紧,被江璃箍住拖进了怀里。他将不安分的宁娆摁在自己的膝上,垂眸含笑看她,眼中柔情脉脉,若春水涌动,温声道:“阿娆,看着你为我吃醋,我心中当真欢喜得很。”抚着宁娆的脸颊,温煦中又含了几分幽邃深意:“可你想没想过,合龄一个外邦女子,在后宫毫无根系,就算让她如愿住进了昭阳殿,如何有信心能突破你的防备让她能勾引到我?有些事可不是凭着一腔孤勇就能做成的。”宁娆停止了挣扎,安静下来,蹙眉凝思。“再者说,她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文静且没什么主见的性子,怎么今夜倒像换了个人,如此刚硬且决绝?”经江璃这么一点拨,宁娆也觉得确实有些蹊跷。她在江璃的腿上坐起来,问:“那你说是为什么?”江璃敛眉沉思了片刻,倏尔笑开,抚着她微乱的鬓角,道:“你让宫人们不必将合龄看得太紧,她若是要出去见什么人也不必阻拦,但是有一点,昭阳殿的守卫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