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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哥。”服务生不认识辛月,他只望着邵凯。原来吵架的这两桌客人,有一桌到店比较早,他就领他们到更靠近舞池的位置。另一桌后到,非说这个位置是他们的长包位。第一桌人已经喝了一轮了,一看对方要找茬,酒精上头,cao着酒瓶子就要打起来。他们服务生过来拉架,后来的那桌客人一听是他安排第一桌人坐这儿的,说他不识好歹,跳上沙发说要打死他。邵凯听完,挥了挥手,扬声道:“行了行了,都是误会。大家来玩儿,不要扫了兴致。来,后来的是哪批人?小卢跟他们重新找个位置。这两桌今晚消费都八折。”他说完,又抬手勾住从沙发上跳下来的那个人,与他耳语两句。那人听闻,面上一僵,随即露出讨好的笑容来。邵凯很快放开他,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不轻不重道:“记住,以后心里有气,别往我们工作人员身上撒。”“好嘞凯哥,我记住了!”“小卢,来。给客人带路。”一场闹剧,邵凯不过三两句话,竟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路上,辛月问邵凯:“你刚才跟那个人说了什么?”邵凯开着车,抿唇一笑:“没什么。我只是跟他说,如果不想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那见好就要收。”“面子?”辛月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想通,“钻卡不是他的,你威胁要揭发他?”邵凯侧眸笑:“聪明。”车内安静了一会儿。辛月突然说:“邵凯,这几年幸好有你。”车子停了下来,辛月的小区已经到了。邵凯似乎没太听清辛月刚才在说什么,他侧过身子,望着辛月,“你刚说什么?”辛月笑:“说幸好有你,不然D&M可能已经关门大吉了。”邵凯一怔,语气好像有些失望,“怎么突然说这个?”辛月望着他:“只是刚才看你处理事情,想到从前你刚到我们家来的时候。当时你沉默寡言的样子不比现在的易宣好到哪里去,但是现在你处理起人情世故这么圆滑自然,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好像都没有印象。“这几年我忙着上学,还有易宣。酒吧,工厂,还有关于爸爸,所有压力和担子都在你和光哥身上。我好像忘了正视,一直都是你们帮我担起了一切。“邵凯,辛苦你了,也谢谢你。”她眼眸清澈,目光莹莹,一字一句都是认真。邵凯一时失神,辛月已经下了车。她站在车门外,弯腰微笑对他挥手:“我上去了,你开车小心。”“等一下。”邵凯解开安全带,他下车,绕到辛月面前。路灯和月光纠缠,昏昏柔柔。辛月披着这样一层温柔的光晕,站在邵凯面前,澄澈如山间泉水,清淡如天上仙子。“邵凯?”邵凯抬手拥她入怀,小心翼翼,如获至宝。辛月微怔,正要将他推开,温柔的叹息却在耳畔响起。“小月。”“什么?”“因为是你,所以多辛苦我都愿意。”夜风从两人身边掠过,撩起辛月的长发,和邵凯言语中的温柔一起,将辛月包围。辛月一愣,“邵凯,你……”“如果没有辛哥,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所以小月,现在的我能为辛哥,能为你做些什么,我感到很满足。尤其是你。”“小月,只要你说你需要,不管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辛月喉间微微发涩,“邵凯……”干燥温热的唇瓣不经意地滑过她的额角,邵凯放开她。辛月抬眸,看见他唇边的弧度,克制又满足。她有些怔愣。“晚安,小月。”邵凯走了,辛月没有马上上楼。午夜宁静,小区里偶尔有猫狗的叫声。天上的月亮清清冷冷,月光淡然如霜。她仰头看了一会儿天空,天上的月亮冷冷清清。低下头,脚下的月光淡然如霜。辛月呼吸的尾调变沉了一些。她转身朝单元楼内走去。家里没人,屋内一片漆黑。易宣的信息踩着她进家门的瞬间发进来。「我不回来,你先睡。」辛月低头看了手机,很快给他回复,嘱咐他明天还要上学,别玩的太疯。她回得很快,最后一句还是问句,料想易宣看见后也会很快给予回复,她便没有锁屏。换了鞋,辛月没开灯,手机荧幕上的光线让她勉强能够视物。回到房间,易宣还未回复。手机暗了下去。辛月拧开床头的台灯,淡淡的光线引出了她的疲惫,太阳xue隐隐作痛。她皱起眉头,放下手机,弯腰在抽屉里翻找着止痛药。起身出去倒水的时候,床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没看见。午夜的逍云灯火通明,688套房里更是亮如白昼。易宣捏着手机,辛月的对话框一直没有新的消息进来。他面前黎天浩和罗彪两个人正襟危坐,两人都从他此时的神情里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秦丞在外间接电话,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有些呱噪。易宣眉头皱了皱,冷声开口:“都出去。”罗彪垂首起身,没怎么废话就转身走了,黎天浩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路过套间外客厅的时候还顺带捂着秦丞的嘴,把他也一道拖出去了。房间里没了人,易宣关了所有灯。他静静坐在黑暗里。书桌旁的落地窗外就是那片人工湖,月亮正倒映在湖面上,被风吹皱,晃晃荡荡。辛月的对话框仍没有新的消息进来。忽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易宣没有立即查看,他一直望着那片湖。刚才有什么东西跌进湖里,湖面上的月亮碎了。他眼眸微动,低头看向手机。他侧脸精致,脖颈修长,蹙起的眉头被夜色笼罩,美的阴暗又妖异。有人似乎天生就属于黑暗,正如易宣与黑夜相辅相成。他右眼明亮如夜空中的星子,左眼却灰暗一片。他盯着手机荧幕上相拥的男女,寒冰在他眼中凝结,他忽然勾了唇角。“辛月。”他念着她的名字,唇边噙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辛月。”薄窄的黑色手机在他手中折成两段。黑夜漫长,又残忍。辛月的头痛总是来得毫无预兆又不合时宜。她明明已经很疲惫,但脑袋里不时传来针扎一样的痛感,搅得她无法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半夜,窗帘的缝隙处透出蒙蒙的光亮,辛月才惊觉已经快要天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