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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姜氏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未等陶氏开口说什么,就径直走到了榻边,慈爱的摸了摸陶桃的额头:“醒了?可是觉得身上不舒服?光顾着让郎中给你瞧病,还没来得及让人将你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一会儿丫鬟把干净的衣裙拿过来,伺候着你换了便是。”“多谢夫人。”陶桃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见她这畏首畏尾的模样,姜氏对陶氏的意见就更大了,这可是她的侄女儿,又不是家中妾侍肚皮里爬出来的庶女,对待自己娘家人也要如此苛责吗?其实这本不关姜氏的什么事,但是她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和善,实际上高高在上惯了。今天本是她计划的好好儿的赏花宴,却偏偏被阮家的人搞出这许多的事端,事后别人提起今日的宴会,定是都要说阮府的这点子事儿,还有几个记得她的那些名贵的花儿,上等的茶叶和精心准备过的茶点呢?她不痛快,自然也不想让始作俑者痛快。“好孩子,你身体太过于虚弱,一会儿我便让管家从库房拿出一些补身子的玩意儿,你带回去好好调理,总这样怎么行?”姜氏拍了拍她的手:“你不必害怕,这里是尚书府,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这话一出口,旁边站着的陶氏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且滑稽,她本该发怒的,却不敢,硬生生的憋着,还挂着一抹讪笑。阮巧巧则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她方才被吓得不轻,这会儿根本不在乎也没去听这屋中的暗流汹涌。看着陶桃满脸怔愣之色,姜氏将语气放得更轻柔了一些:“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说也是及笄了,怎么将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样?还是说……造成现在的情况,非你所愿?”陶桃抬眼,怯怯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虎视眈眈的陶氏,接着低下了头,语气带上了一些哭腔:“不是……姑母她……姑母她待我极好。只是我自小生长在桐州,那里气候温暖,甫一来京城,有些水土不服吧……”说着说着眼眶还红了:“且我自幼在祖父母身边长大,如今他们二老身体不甚硬朗,我却不能在身边尽孝,委实心中不安,日日忧思……”“你很孝顺。”姜氏叹了一口气,没能落了陶氏的面子,她心头多少有点不舒服。陶氏却心头一松,挥着帕子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那祖父母也是为了你好,桐州那种小地方怎么能比得上京城呢?”“可是……”陶桃抿唇:“我实在是惦念桐州的二老,姑母,我想回桐州……”“回什么桐州!”陶氏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语气有些冲,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放缓了:“你且安心在京中待着吧,待到日后姑母为你寻一个好人家,这才是你祖父母最想看到的。”老秦氏不许人回桐州,她当然就不能答应,再说这边阮炀和阮巧巧的事儿还没解决,这人一回桐州别人怕又要话说了,还以为他们阮府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呢。“为什么不能回?”姜氏略显不悦:“这孩子都成了这样儿了,阮夫人还硬将她圈在京城,你是想要了她的命不成?”这话说的有些诛心,倒是让陶氏一时间没能回过神。“哪能呢……”陶氏干巴巴的回应:“这不是桃儿到底是个姑娘家,她一个人回桐州,我怎么能放心?”面对着明显的推托之词,姜氏冷笑:“怎么,我竟不知阮大人家中已经拮据成这般模样,竟是连两个小厮和丫鬟都分不出来陪着表姑娘回桐州了?那我倒要做个好人了,待到表姑娘这病养好了,我们尚书府出两个人护送她回桐州,阮夫人听着可稳妥?”“不……”陶氏连连摆手:“既是家事,怎么能劳烦李夫人费心。待到桃儿身体好了,我自会顺了她的意,送她回桐州。”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想来是极为不愿意的。她不愿意,姜氏就顺心了,满意的起身,略微吩咐丫鬟几句,便扭着腰往花园去了。待到吴郎中开过药方也走了,这厢房中便只剩下陶氏母女和榻上的陶桃,还有门外守着的两个尚书府的丫鬟。因着还有外人在,所以陶氏也只能强自按压着怒气,瞪着榻上的人,没甚好脸色。陶桃才不管她是什么脸色,自顾自的坐起身,笑得灿烂:“姑母,要回桐州了我很开心,您呢?”陶氏:……#万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竟还有两幅面孔#作者有话要说: 桃姐要去开新副本啦,这个世界到底是谁要害委托者也马上揭晓,噔噔蹬蹬!陶桃:说好的柔弱可人呢?【斜眼】喵哥:妈呀,让你装了六章的时间还不够???☆、表妹小白莲(7)赏花宴临近结束的时候,陶氏便起身去了那花园同姜氏道谢,不管这心里是不是真的感谢,面子上总得做的让旁人挑不出错处才好。未曾想一过去,那些夫人七嘴八舌的就说了开来,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劝说她将侄女儿送回桐州是对的,人家不乐意呆着,再给憋出点什么大病来才真是后悔莫及。更有那心直口快的夫人直接问陶氏:您莫不是还想着把侄女儿当成自己儿子的妾侍养着的吧?这话好悬没把陶氏给气个倒仰,她未曾预料到堂堂尚书夫人嘴巴这样大,还没一转身的功夫,就把他们阮府的家事弄得人尽皆知了。这回好了,本想着将陶桃带回去,消停两天也就罢了,姜氏还能有那闲心整天的想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成?如今几乎整个京城的夫人们都帮着惦记,她要是不允对方回桐州,好像阮家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当天下午,一回到阮府,陶桃便被送回自己的小院里,并且陶氏特别吩咐了,没有她的命令表小姐不能随意外出,要好好的呆在院子里养病。夜里,就听闻老秦氏的清心院摔了不少的瓷器,据下人们多嘴,说大夫人被老太太骂的可惨,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第二天一早,还没等老秦氏缓过来这个劲儿,先是尚书府派人送过来的许多的补品,指名道姓是给表小姐的。再接着,这一天中过来给陶桃送补品的人那是络绎不绝,都是昨儿去参加赏花宴的那些夫人们跟着凑热闹,还有一些是听到风声不明就里但是仍旧挥挥手往阮府送礼的,因为自家爷们儿跟着李尚书,那尚书夫人做什么她们这些后院的自然也是要追随。于是一度各府的仆人甚至在阮府门外排起了队,倒是引得过往的人惊诧不已。这种举动无异于是狠狠地打了阮府的脸,这是在满京城的宣告,她们阮府虐待了那位表姑娘,连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老秦氏被气的头昏脑涨,曾氏闻讯赶来的时候,就瞧见陶氏正跪在主屋的地上,低垂着头一点声响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