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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心那么多,有什么用!”所以,还是歇会儿吧。而且,她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好想睡一觉。……此去长空山,一路都很顺利。唯一让薛少河心烦的是,顾唯念的身体状况,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她精神头时好时差,差的时候,连日昏昏欲睡,好的时候,整夜整夜不合眼,根本睡不着。薛少河帮她把脉时,发现她体内的情况很混乱。脉搏强弱不定,体内真气游走也时好时乱,吓得他再不敢让她每日里打坐修习了。谁知道她变成这样,跟练功有没有关系。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这一路再没遇到什么稀奇古怪,让人愤愤不平想帮插手一把的烂事,很顺利的抵达了长空山。到达山脚下时,正是一片雾色霏霏。天气不大好,顾唯念精神头比这天色还要不好。她并未做什么,却累得躲在车厢内呼呼大睡。车厢内的水囊已经空了,薛少河将马车停在山下一处水边,拿了水囊跳下马车去打水。长空山很高,他们一会儿要上去的地方,更堪称是绝岘危崖。所以,水和干粮都要准备充足。免得顾唯念半路渴了饿了,却没吃的喝的。薛少河拿着水囊,来到一处水流清澈的溪边,自己先喝个饱,只觉溪水甘甜清冽,这才又往水囊里灌水。此处也是风景甚佳。长空山壁立千仞,屼嵲云际,放眼望去,满目苍绿。山脚下的数条溪流,回绕蜿蜒,沿溪芳草青青,柳树依依。小溪对面,一个穿粗布衣衫,头戴斗笠的老者,正在垂钓。这小溪极为清浅,下水摸鱼要比钓鱼来得方便。那老者面容却是一丝不苟,显然在认真垂钓。薛少河只当人家老大爷就是喜欢钓鱼,没事钓着玩,鱼上钩不上钩不重要,每天能钓上来几条也不重要,也就没放在心上。水囊满了以后,薛少河起身正要走,对面的老大爷忽然开始唱起。老人家嗓音倒是不含糊,清亮且中气十足,没有一般老人的混浊沙哑:“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薛少河听得入迷,竟然驻足不走了。待听完了,他不由哈哈大笑一声,赞道:“老人家好兴致啊。”不过这唱词,越自称是无名渔父,他越觉得这老人只怕有几分不凡之处。那老者推一推头上斗笠,瞧了一眼薛少河。薛少河发现这老者须发皆白,却是双目清明,怎么看也不像个普通的山村老人。于是,心中越发笃定了方才的判断。老者笑道:“年轻人也喜欢听?”“是老人家唱得好,词也好。若另换一段,说不定,我又不喜欢听了。”顾唯念在车厢中,慢慢醒转。听着马车外传来薛少河与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她好奇之下,慢悠悠挪动身子,来到马车旁,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薛少河已经回转身子,往马车这边来了。顾唯念很疲累,只想睡,便也就缩回马车内,继续歇息。薛少河将水囊放入车厢时,顾唯念问道:“薛大哥,你方才在与什么人说话?”“一个老翁。看穿衣打扮是个山村老夫,眉目却很不凡,一张口,唱的曲子都不是普通的乡间小曲。”顾唯念很好奇,问道:“唱的什么?”“。”“你只说词牌名,我知道什么?”薛少河不会唱曲子,便只念了一遍:“就是那首什么,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顾唯念接着道:“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不错不错。眉眉,你生了这么一副好嗓子,真该唱出来。”顾唯念笑笑:“我才不唱。以前啊,我……”她笑容忽然僵住,话音也落了下来。薛少河不由紧张起来:“眉眉,你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顾唯念摇摇头:“没什么。薛大哥,我又累了。这长空山那么高,咱们上得去么?”“我背也能把你背上去。放心吧。”又不是没背过。不过是这次的山路比不得莲台山那么好走罢了。薛少河将水囊塞给她:“若是渴了,就喝水。这里的水很甜,我都先替你尝过了。”他复又出去,驾上马车,缓缓离去。顾唯念却没有半点心情喝水。她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又看了一眼外面。只见芳草茵茵,繁花似锦,彩蝶翩飞,虫鸣鸟啼。青山绿树,碧水潺潺。好似世外桃源。只是她此刻顾不得欣赏车窗外的美景,只顾搜寻叶寻口中的老者。果然看到一条溪边上,坐着个垂钓的老人。只是那老人带着斗笠,垂着头,她看不清容颜。顾唯念又仔细瞧了几眼,老人家却收了钩,取下咬钩的鱼儿,放到身旁的竹篓里,起身拿起鱼钩和竹篓,转身慢慢踱步离去了。顾唯念自始至终没有看清老人家的脸,但是那身影,她却是熟悉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按理说,年龄应该不小了,怎地这背影却像是……爹……可是举国皆知,左相顾佑平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呢。顾唯念自然更晓得,父亲眉毛头发都还黑着呢。他老人家生得面相年轻,且比同龄人老得慢很多。爹说,都是练功所致,身体好,耐老。顾唯念看那老人的年纪,也说不好是不是爹来了。如果真是连爹都亲自出马了,老人家还大老远来了这里……顾唯念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走了这么久,根本没到崇苍宫,半道拐到了这长空山吧,还刚到山脚下。不过,或许只是像呢。顾唯念安慰自己。说不定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儿呢。如果真是爹出来找她,又怎会在见到她乘坐的马车后,转身走开呢?顾唯念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片刻,便因为体力和精神实在不济,不由自主倒在马车里睡了。马车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她随便睡到什么地方都无妨。薛少河独自驾着马车,慢慢行在山路上。约莫半个时辰后,山路越来越陡峭,马车不好再继续上山了。薛少河只得上车唤醒了顾唯念。顾唯念早已从躺椅上滚到了毯子上,听到有人叫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问道:“这就到了?”“想得美”薛少河叹口气,又无奈的摇摇头,“眉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睡觉动静这么大?”明明她之前睡觉很安静的。顾唯念发现自己睡在车厢的地毯上,也窘了片刻。这样都没摔醒……薛少河的无奈,很快又化作满面愁容。她的脉搏和气息那么乱,焉知不是体内那些奇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