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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紧了眉,面若寒霜。魏成影瞧谢倾脸色发青,整个人气势都变了,不由地愣愣点头:“是,是啊……这些主意不都是十三你出的吗?”除了送花糕的事是他自作主张。谢倾立在原地良久。魏成影生怕眼前这个地痞流氓一掌把自己骨头折了,吓得紧贴椅背,如临大敌,如坐针毡。看着谢倾腰间的金坠子摇摇晃晃,只觉得这一分一秒都过得极其煎熬。突的,谢倾动了。他倏地一下转过身,身上的大氅自风中往后翻飞,几步冲出水榭。任后头魏成影如何唤他,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魏成影在后头揉揉眼,喃喃自语道:“我……我见鬼了?”☆、夜话许文茵越走心里越乱,许是早晨下过雪,今日格外的冷,冻得她脑仁生疼。刚才那人分明是在南阳时遇见的红袍男人,可他怎么就成了谢家小侯爷?谢家小侯爷去赴南明楼的宴做什么?她之前没在意这号人,是因为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干系。可瞧谢倾刚才的反应,他不仅认出了她,分明还知道她是谁。想到在南明楼时,谢倾说过的话,许文茵的心就不住地往下沉。觊觎空谷映月的,他也算是其中之一,身手又如此了得,若是也听信了那不知是谁放出来的谣传觉得空谷映月在自己手里,那她能逃得掉吗?不,不是如果,他定然就是这般认为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她在魏府,怎么会追过来?许文茵肃着脸回了院子,门口芍药见了,忙搁了手里的活来搀她,关切道:“娘子怎么了?怎的脸色这般不好看?”一边替她解了身上的披风,一边往内室走。许文茵抬眼见屋里还有其他丫头,“芍药留下,其他人出去。”待一干人走后,许文茵坐下来,捧着暖炉,张口问的却是别的事:“连七那头可有消息?”芍药摇摇头,“还不曾有。”也是,连七办事再怎么妥当也不会这么快。许文茵颦起眉。现在是在魏府里头,谢倾若想对自己动手,应该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他要想,早就会在花宴时使个法子将自己骗出去。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只可能是顾忌着魏府,顾忌着成国公。他若是江湖中人也就罢了,可他背后也有家族,自己也有身份,不会蠢到在她还在魏府时动手。想明白谢倾现在只是在观望情况,许文茵心下放松了些,但面色仍不好看。“我再写封信,你出去……”她一顿,话头一转又道:“不了,现在还不行。”眼下不仅谢倾盯着自己,主屋那头的高氏也怀疑上这边,若自己一时慌张乱了阵脚,她的计划就要白费了。不管谢倾要如何出手,她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芍药在一旁窥着许文茵的脸色,试探道:“娘子可是在担忧魏家太太会不会查出些什么来?”高氏最近在派人开库查许文茵带来给魏家的一车年礼,这是芍药告诉她的。芍药面上看着憨实,实则心思和手段具备。连七派来给她的丫头有三个,其中两个放在外院障人耳目,以便行动,芍药则贴身跟着自己,吸引注意。许文茵最初还不当回事,没想到连七连这层可能都考虑了进去。而这般精明的人指派来的丫头,怎可能只是简单的丫头。许文茵不以为然笑了笑:“有什么可担忧的,她是我的舅母,又不是我亲娘。就算被逮住端倪,又能把我怎么样?”许文茵忽然想起自己先前遇袭落难,身无分文,便将自己的玉镯子当掉了换了些银钱。只要高氏查不到那镯子身上,她还真没什么可被高氏拿捏的。这就是高氏的蠢笨之处,她不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却没想过她和她之间分明没有利害关系,许文茵爹又没死,实在轮不到一个舅母来管教她的。“娘子放心。”芍药缓缓地扬起嘴角笑了,“我保证,她什么都查不出来。”是夜。魏府的规矩,若非长辈传唤,一应在自己屋里用膳。前头的小丫头来回芍药,谢倾没在府里用饭,应当是已回去了。许文茵便放下心来准备拿筷子吃饭,忽地,从半掩的轩窗外头飞进来一块竹片,“呲”的一声稳稳钉在墙上。好在此时屋里头除了许文茵,只有芍药和若夏在服侍。若夏布完菜正要转身退出去,刚巧没瞧见这一幕。芍药反应过来,几步往前,手一晃,将那竹片收入袖中。许文茵滞了一下,神色不改,不紧不慢用起饭来。她随意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叫人进来将菜撤下去。一瞄桌上纹丝未动的花糕甜点,“若夏,赏你了。拿下去分了吃吧。”若夏应声道了谢,收拾妥当便同几个小丫头出去了。室内静了几瞬,芍药才缓缓过来,将那竹片放在许文茵面前。竹片上捆了金丝线,一截山水笺纸被夹在中间。许文茵伸手,轻轻将那条笺纸抽出来,缓缓展开。只见上边用行书写着一行字:“今夜,钟云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娘子,这是……”芍药不解。许文茵心里却清楚这行字出自谁人之手。她抬手将那折子放在烛台上烧了,拍拍手站起身来。吩咐道:“芍药,你可知道这院子在何处?”芍药瞪大眼睛:“娘子真准备去?这也不知是谁的,万一……”“今日我若不去,明日,后日,总有一日我必须得去。”许文茵看着她,“既如此,不如眼下就去的好。”芍药不知道南明楼那一茬,许文茵又是个万事藏在心里的,自然不会告诉她。芍药只得妥协,“那院子原先是府里一个姨娘的住处,听人说那姨娘死后,就放置在那儿了。位置又偏,魏家太太觉得晦气,也鲜少有人去。”许文茵并不意外,她颔首道:“走罢,前头带路,我们快去快回。”冬日的夜总是来得很快,外头已是黑漆漆一片,芍药提了灯笼,主仆二人静悄悄从院子角门出去了。二人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夜深人静,阒若无人。许文茵一步一步跟着芍药,越走近那院子,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快。直到芍药停下来,说了声“就是这儿了”,她才抿了抿唇,仰起头望向这许久没人打理过的破败院子。许文茵缓步上前,拂开门环上的尘埃,轻轻往里一推。久经风霜的木门“吱呀”一声,竟是没上闩的。她侧头低声吩咐:“在这儿守着,有人过来就往里头扔石子。咱们就即刻从皖香居的道绕回去。”芍药还想说什么,又知道许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