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言情小说 - 金丝雀娇养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

“咱们一起将孩子好好抚养长大,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你生的便好……”

……

屋外渐渐传来瓢泼雨声,一日的沉闷终于倾泻而出。

阿绮自往事中回神,侧目冷眼望着身后抱着她不松手的郗翰之。

她记得,那一夜他再未回喜房,只留在她身边,絮絮地同她说了一夜的话。

他说,陈家待他与母亲都恩重如山,姨母当年为了哺育他这个被父亲丢弃河边的婴孩,连自己仍嗷嗷待哺的儿子也顾不上;后来母亲与他失散,也是多亏了陈家多年的照看,方能无恙。

如今表妹一家落难,他不得不出手相帮。

那时她尚且对他心存爱意,听信了他的话,只以为郎君迫不得已,却不料后来发生的事,才真教她伤了心。

翠微冒着雨匆匆奔回,先捧了半盆冰水来,急道:“女郎,其余的还在备着,我恐出事,先取了这些来。”

阿绮点头,转头冲身后紧紧贴着的郗翰之道了声“郎君松手”。

许是仍将她当作梦里那个温柔可亲的妻子,郗翰之并未松手,只更紧地搂着她,唇边吐出浓重的气息,紧贴着她耳边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阿绮眼神渐冷,接过翠微手中冰水,一言不发,扭头便淋在郗翰之身上。

流水声淹没在屋外传来的雨声中,带着一阵潮气与凉意,似一道冰做的利刃,生生将二人相贴之处割开。

郗翰之满身的燥意被压下大半,原本混沌的心神回笼大半。

他慢慢松开手,强忍着五内如焚般的痛苦感受,默默望着眼前女子。

阿绮后背处亦濡湿了一大片,冰凉寒意透过肌肤侵入,令她止不住轻颤。

翠微忙去了巾帕来将她裹住。

她紧了紧身上的巾子,回转身去,后退两步,如霜如雪的面容仿佛木胎泥塑,毫无波动。

“我已教人替郎君备了凉水凉饮,郎君且忍耐片刻。”

郗翰之僵立在原地,浑身肌rou贲张,耗尽意志,方压制住又蹿升而上的燥热之意,将视线自阿绮裹着巾子,仍掩不住曲线的身躯上移开。

“对不起。”

他深深喘息,嗓音压抑,说罢再忍不住,闷头转身,直接踏入瓢泼大雨中,半敞着衣衫,在庭中疾步而行,借着雨中冷意,发散浑身的燥热。

翠微在屋中替阿绮换下湿冷衣物,担忧道:“女郎,使君如此,恐发散不当,反染风寒。”

阿绮侧目,隔着雨幕望那在庭中疾行的身影,沉默不语。待戚娘领着人送了冷水冷饮来,方立在屋檐下,扬声道:“郎君,且到浴房中去吧。”

郗翰之脚步一顿,身形微晃,步伐沉重地往一旁的浴房中去。

浴桶中已注满了沁凉清水,屏风边的案上,也搁了满满三壶冷酒供他饮。

他将婢子们遣至门外,一人立在室内,胡乱除去周身衣物,跨入桶中,待将全身都埋在凉水中,镇定下来,方静下心神,回想着方才脑中混沌时,联翩而至的情境。

这几年他常与权贵打交道,自也知晓服过寒食散后,会因神魂离散而生出许多幻觉,然方才的情境,那般真实,与他先前常有的梦境,如出一辙。

他猛然沉下,将本就湿透了的脑袋也一并浸入水中。

凉意自四面八方袭来,令他登时神思清明。

他将这两三个月来,时时浮现的梦境一一串联,循着其中蛛丝马迹,细细思索。

他记得,梦中的自己,十分介怀与她成婚那二年里,她始终未曾怀胎。

她虽总说是因自小体寒,难以受孕,药石无医,可他心中莫名地知晓,事实并非如此。

就连她常出入广济寺一事,也藏着许多隐秘。

可那隐秘到底是什么?

他每每觉得已然呼之欲出,却又如水中捞月一般,再也想不起更多。

更令他惊疑不定的,是心底复杂矛盾的感情。

烦躁之际,他霍然自水中起身,取巾擦拭,披衣在屋中疾走片刻,又大口饮下整整两壶冷酒,方转身出屋。

屋外仍下着雨,他立在廊下,召来个寻常跟在阿绮身边,不起眼的婢子来,沉声问:“夫人近来身子可好?”

那婢子道:“夫人身子尚好,那日在建康时淋了些冷雨,得过一阵风寒后,有戚娘与翠微贴身看着,便未再着凉。”

郗翰之闻言,这才细细回想起先前在建康的那场雨,又问:“夫人——可是有体寒之症?”

此并非隐秘之事,崔家仆从人人皆知,婢子想了想,点头道:“夫人体寒之症,自小便有,乃是因当年公主生产时,尚不足月,又是难产所致。夫人幼时得过好几回恶疾,险些撑不过去,是到了十岁上,才渐渐康健起来。”

郗翰之只觉心口软了软。

阿绮冷漠而疏离,欲与他泾渭分明的强硬态度,时常教他忘记,她除空有财帛与名声外,不过只是个命途多舛,父母俱亡的伶仃孤女。

他想着梦中事,问:“既如此,这几年可曾服药?”

那婢子点头,像想起了什么趣事似的,抿唇笑道:“夫人体弱,自然从小便是捧着药罐子长大的,几是每日都要喝汤药。前两年夫人还小,任性的时候,常嫌药汁苦涩不肯喝,更曾趁着旁人不察时,偷偷将药倒了。教戚娘发现,好一通说辞。”

郗翰之听着,仿佛也能想起她年幼时娇俏任性都模样,唇边不由浮起一抹笑意。

“如今怎未再见她饮过汤药?”

婢子道:“夫人嗜甜惧苦,自然不愿常年饮汤药,这两年换做丸药,掺了蜜吞服。”

郗翰之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梦里的她饮了整整两年的汤药,他从来不知她那样厌恶苦涩滋味。如今想来,寻常人中,即便并不十分厌恶,也鲜少有能忍受那漆黑苦涩的药汁整整两年的。

他将婢子遣退,又在廊下立了一阵,确定寒食散的药性已然消去大半,体内余下的燥意若隐若现,只稍以意志便可压抑时,方往屋里去。

……

寝房中,戚娘已将方才在书房所见一一道出。

“女郎不知,婢去时,那个叫巧娟的,袒胸露腹,衣不蔽体,实在不像样。老夫人已将她收做了女儿,她竟还要给使君下药!”

阿绮经这一番折腾,已然有些累了,正闭目靠在枕边,闻言唇边扯过冷笑,轻声道:“她本是要给使君作妻的,如今只被老夫人收做女儿,往后出嫁,自不比留在府中好。”

她想起那日在刘夫人处,巧娟冲她下跪时,毫不犹豫的模样,心中一阵怅然。

本是个好容易逃出苦海的可怜女子,却因一时的想不开,做出这样的事。

“眼下她在哪儿?”

戚娘道:“方才听了女郎的吩咐,先将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