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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伤心了,直接用袖子揩掉眼泪,这个动作倒是十分娇憨可爱,她不是个矫揉造作的女孩。她好奇地问道:“我怎么让郎君想起那个朋友了,有什么相似之处吗?”薛崇训正好今晚心情比较好,耐心也就比较好了,他便盘腿坐到床上,拍了拍床边:“坐下,我给你讲她的故事。”程婷怔了怔,意识到薛崇训要把她怎么着根本就不敢反抗,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便顺从地坐到了床边上。薛崇训便一边想一边说道:“她叫蒙小雨,是个青楼歌妓……”他把蒙小雨如何襄助萧衡考进士,如何痴情,如何苦苦等待,结果等来的却是一杯毒酒。故事讲完了,两人都坐在床上久久地沉默。最后薛崇训打破了沉默,摇头道:“小雨太傻了,比杜十娘还傻。”程婷低着头小声问道:“杜十娘又是谁,也是歌妓吗?郎君真是风流不羁啊。”杜十娘确实是歌妓……可薛崇训好像没办法能认识她本人。他也不好解释,便笑道:“我想起首歌,关于杜十娘的,我教了你,你唱给我听。”……“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坐船舱。船舱里有我杜十娘,在等着我的郎。忽听窗外,有人叫杜十娘。手扶着窗栏四处望,怎不见我的郎……郎君啊,你是不是闷得慌;你要是闷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为你解忧伤;郎君啊,你是不是想爹娘;你要是想爹娘,对我十娘讲,十娘我跟你回家乡……”程婷一边唱,一边竟然又掉下泪来,这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唱罢曲子,她突然扑到薛崇训的肩膀上大哭起来,呜呜呜地把薛崇训的白色内衣搞得湿了一大片,冰冷地沾在皮肤上。薛崇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哭得这么伤心,不过是首歌。”程婷哽咽道:“这歌里的杜十娘是真的吗?”薛崇训沉吟道:“没亲眼见过,别人说是真的,我也没见过……行了,咱们又不认识她,不必在意。我有些累了,睡觉吧,你睡对面那张床。”程婷这才放开薛崇训,见他的衣服都被自己哭湿了,她的脸上顿时一红,站起身说道:“我去拿件衣服,给郎君换上。”她低着头为薛崇训脱内衣的时候,薛崇训的鼻尖都快碰到她的秀发了,顿时闻到了一股香料的气味,这种气味他一直误以为是女人味。这时程婷看到了薛崇训胸口上纱布,忙抬起头道:“不要紧吗?”薛崇训摇摇头:“被人射了一箭,差点丢了性命,不过现在没事了。”她的手指轻轻从薛崇训结实的胸肌上滑过,脸上又是一红。晚饭的时候,薛崇训喝了不少酒,这时候眼皮打架,人累了确实也没多少那种心思,换了干衣服他便拉过被子蒙头大睡,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也没去管程婷怎么着。程婷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刚才薛崇训指的对面的床,又回头看着薛崇训沉静的脸,他睡得很香,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看着看着,不禁伸出手,轻轻放在薛崇训的脸庞上,他的脸有点黑,但两笔剑眉飞扬流畅英气逼人,鼻梁高高,嘴唇的线条粗旷,程婷越看倒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顺眼了。……程婷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但衣服却没脱,和身躺在床上,她急忙爬了起来,发现这张床是薛崇训的床,而他不在了。程婷的心里顿时一阵酸楚,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罢了,而且以后也不能相见了,地位悬殊太大。不料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气势磅礴的读书声:“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这不是薛郎的声音吗?他还没离开。程婷急忙找了梳子,坐到铜镜前面,梳理着凌乱的青丝。整理了一番姿容,她便走出门去,只见薛崇训正站在一条小溪上的石桥上,站着大声读书。过得一会,过秦论读完了,他便放下书籍,背着手踱了几步,时而仰头叹息,时而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什么。程婷慢慢走了过去,在他的背后轻轻说道:“关中之地犹如神龙之首、中国之脊,据有关中,关中、河东、河南雄兵在手,可控天下,所以咱们大唐的都城才设在长安,以秦人之地为根本。”薛崇训听罢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她,不禁说道:“有点见识了……啊,差点忘了你是程家的人,呵呵。”“见识浅薄,让郎君见笑了。”程婷低下头,问道,“郎君饿了吗?”“你这么一说,真是饿了,先吃饭吧。”薛崇训笑道。“郎君到房里稍后,我去叫奴婢们上早膳。”[.bxwxbook.]第三十八章公主事到如今,刘幽求再要埋怨张韦嘴巴不紧,也是无济于事了。尽管张韦多次解释说从未泄漏过密谋,但刘幽求根本不信,不是张韦泄密,还能有谁?萧衡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刘幽求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定萧衡会突然冒出来作证贿赂之事,那数罪并罚结果可想而知。总之人一倒霉,就真是霉到了极点。“哐!”刘幽求一挥手,把案上的几个陶瓷古董拂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一旁的俏丽丫头吓得娇呼一声,胆颤心惊地正要退出去,刘幽求又叫道:“站住!”那女子只得低头垂手站在原地。刘幽求踱了过去,伸出一个指头托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那张俏脸,“啧啧,当初我买你的时候,第一眼就看中你了,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女子低声道:“阿郎的宠爱,奴婢感怀不尽。”刘幽求摇头叹息道:“我现在倒霉了,也不知今上会如何处罚,就算死罪可免,罢官也在所难免……一想到你就会被别人压在身下**,老子心里就很不舒服。”她听着这话,不知如何回答。树倒鹏狲散,她原本也没打算为这个老头子做什么,有必要么?就在这时,刘幽求抓住她的手腕道:“要不你先走一步吧。”女子的身子一颤,抬起头来十分害怕地说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