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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说看。”太平很有兴趣地问道。“权位。”窦怀贞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敢保证,他非常在意权位!我听说他以前经常收受贿赂,但现在却能极力克制还博了个不贪财的美名,因为比起钱财,他更看重权位;还有一件事,我说来殿下一听便知,以前张说做过兵部侍郎,后来他调升兵部尚书兼同中书门下,品级便比以前的兵部尚书高一等了,却嫌人家倚老卖老对自己不够尊重,因此设法逼其致仕。”太平公主听罢颇为高兴,“既然这样就好办,只要设法施以压力,让他知道如若不就范便贬出长安,如果他真的这么看重权位,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萧至忠忙劝道:“这个办法不定管用,张说城府很深,且能屈能伸,如果他看好的是太子,恐怕就算贬官也不会就范。”太平公主冷冷道:“能拉拢当然好,如若不能,设法将他贬出长安,免得他再纠集一帮御史像这次一样给我找麻烦。”……太平等人论及的张说确实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纠劾斜封官的布局其实就是出自他手,张说是直接参与此事的人中间品级最高的大佬,他和姚崇等人的私交关系并不融洽,却抓住公心这一点成功地完成了三个步骤,不料被薛崇训出其不意败了个彻底。失败并没有让张说恼羞成怒,他反而极快地调整了心态,不仅在宰相议事堂力挺“三河法”,没过几天还亲笔写了一遍文章赞颂革新。张说原本就极有文采,写出的文章传得就快……如此一来,张说的公心朝野皆知,很好地表现出了他凡事以国家黎民为重的原则。三河法好,他并不因为是对手提出来的就贬低它。“法、赋之争”张说输了,但输得并不难看。如果没有薛崇训的出其不意,张说严谨的布局是不可能输掉的;而且他最后赞颂三河法的这一笔,简直是妙笔生花,力挽颓势。张说对侄儿张济世推心置腹地说道:“尊重对手,是起码的修为;能屈能伸,是起码的能耐。薛崇训提出的‘三河法’,绝对算得上是神来之笔,输了便输了,并不冤枉。”[.bxwxbook.]第二十二章搭建长安的形势大好,对薛崇训革新漕运十分有利。他完成了制定法令等前期准备之后,就开始着手实施具体步骤。做事确要借“势”。有势,就如行船有风,顺利多了。沿河的地方官很多差点获罪被押解京师,如汝州吕刺史这些人,对薛崇训是充满了感激,于是诸多配合;文人届的舆情也迫不得已地转向,称赞“三河法”利国利民,就连宰相张说都承认了这点。种种因素让薛崇训进展神速,顺利异常。薛崇训从河东(今山西)老家收罗了一批在当地有点名气的贤才,开始搭建班子。薛家是河东世家,在当地名声地位经历了百年积累,使用河东人为班底让薛崇训觉得可靠得多。首先他在户部行辕设立了两大衙门,一个是“户部漕运分司”,另一个“漕运军卫”。漕运分司里面的人有河东诗人、士族,甚至还雇了一些商帮的掌柜,通过制定基本规则,薛崇训设想把这个衙门做成有“基金”性质的机构,不仅要在运河沿岸征漕运税、调度漕运钱粮,还要渗透商贸、钱庄,用公款赚钱……当然现在只是一种设想,目前这个衙门的功能是为了核算仓库、运输等花费,支取俸米等事而设立的。“漕运军卫”下设四个兵募行营,为了防卫粮仓、押运粮船而设立。规模预算不是很大,不然会遭中枢忌惮,能完成保护转运的目的就够了,不能对朝廷重镇有威胁力。但在薛崇训心里,这支军力在非常时期或许也能用得上,所以他尤其重视漕运军卫的将帅人选。漕运募兵的总管人选是河东人,名叫汤晁仁。其父辈在贞观时期曾几度参与唐军的开边战争,也算是武臣之家,但在后来的政治动荡中汤家多次受到牵连,导致家道中落,大不如前。汤晁仁以前在河东薛家的地盘上做过一段时间团练使,因和薛家常有来往,说起来薛崇训的拳脚基础就是汤晁仁教习的,交情不浅。汤晁仁收到薛崇训的书信之后马不停蹄就赶来洛阳,薛崇训也是十分看重,亲自到城外迎接。天上下着蒙蒙小雨,薛崇训一行人等大半个时辰,才见三匹马向这边行走过来。小雨如雾,虽然已经离得不远了,仍旧看不清那三匹马上的人脸,不过薛崇训还是一眼就认出汤晁仁来了。汤晁仁的魁梧身材是与众不同,肩膀特别宽。一眼看上去,虽然只看见个轮廓,但加上他骑马的动作,薛崇训差不多就能断定,中间骑马那人就是年少时教过自己习武的汤团练。薛崇训策马从伞底下冲了出去,左右护卫急忙陆续吆喝“驾”追了过去。“汤团练!”薛崇训喊了一声。对面那人惊讶地“哈”地叫一声,喊道:“薛郎!你怎么迎出城来了?”薛崇训笑道:“你没来过洛阳,我怕你进了城找不着路。几年不见,汤团练英气不减啊。”这时汤晁仁的马已走到了面前,只见他身材不高,但臂圆腰粗,宽大的肩膀让他看起来很是魁梧。三十余岁的年纪,脸白,嘴上和下巴的胡须整整齐齐的。汤晁仁也不多说,直接从马背上跳将下来,“咵!”地一声,踩得泥浆四溅。他招了招手道:“薛郎下来,我试试你这几年拳脚长进了没有。”刚见面就要打架,薛崇训身边的侍卫脸色都变得有些异样。薛崇训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这城外不必城内的石板路,路上全是稀泥,顿时愣了一愣,不过马上他就一声大笑,说道:“我这几年没怎么练拳脚功夫,兵器倒是常常练练。不过汤团练年纪大了,肯定不如几年前厉害,我来试试……”当下便从马上翻身下来。汤晁仁才三十多岁的样子,听到薛崇训意思是他老了,当下便不服气道:“好,试试便知我老不老!”说罢摆开了架势。薛崇训爽朗一笑,一撩长袍,踏着稀泥伸出手掌站在了汤晁仁对面。只听得汤晁仁说道:“让你先手,来吧。”“哼,汤团练要托大,我就不客气了!”薛崇训当下奔了过去,一脚侧踢过去,人没踢到,但脚上的稀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