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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诗赋,怎么会不懂这么浅显的意思,他便说道:“这是古时曹魏篡汉时的歌谣,这会儿忽然在市井中唱起来,真是很奇怪啊!”“哦……”薛崇训淡淡地应了一句。王昌龄推开车门道:“我下去问问那些孩童,是谁教他们唱的。”薛崇训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也未制止王昌龄,只随口言:“都是些小孩子,能问出什么来?”车马仪仗就停在大街上,等着王昌龄向巷口走过去。王昌龄看起来很在意这事儿,不过薛崇训到不以为意,坐在车上瞧着。见王昌龄正摸出一个什么小玩意在一个穿红袄儿的女|童面前蹲下去,薛崇训见罢乐了,回头对三娘笑道:“你看少伯像不像拿着棒棒糖哄小姑娘的怪叔叔?”三娘面无表情,更无法理解薛崇训话里暗|含的笑话。薛崇训见状有些兴致索然。过得一会王昌龄回来了,说道:“啥也没问出来。”薛崇训笑道:“怎么弄的?”王昌龄郁闷道:“那孩童说父母教她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还嚷嚷我是坏人,然后那帮孩子就四散跑掉了。”“人父母教养得不错呢。”薛崇训依然保持着笑容,“上来罢,甭理会,成大事不是在背后弄几句童谣就成的。”大伙正待要走,忽然一声清脆的叫喊:“薛郎!”薛崇训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貂皮的少女策马而来,不是白无常是谁?乍一看去她还挺正常的,头上戴着一顶帷帽把那头白发给盖住了,露在在外头的小嘴唇红下巴秀气,看上去就像一个性格活泼的富家千金一样。薛崇训条件反射地抱起双拳:“白七妹,大冷天的怎么跑出来了。”白无常飒爽的身姿从马上跃将下来,一脸委屈地走了过来:“把人家一个人丢在府里,你们俩男女就跑出去快活了……”三娘愕然,薛崇训一看这阵仗要糟,他左右一看还有许多随从和将士,白无常恐怕要当众扑到怀里耍憨卖娇的,让大伙围观总之不太好。他急忙伸手一拉:“咱们上马车说话。”王昌龄尴尬道:“我还是骑马走。”“没事没事。”薛崇训摇头道,心说你家那娇|娘还是老子帮你从青弄出来的,和我装什么纯?白无常已腻到了薛崇训的身上撒起娇来,薛崇训敲敲车厢正声道:“庞二,走了。”“你还说很快就回来,这很快就是几个月啊,我在府里找不到事做都闲得快发疯了,要不是孙夫人没事就给些钱花销,我可就要去做老本行了,到时候别怪我给你惹麻烦。”白无常嗲声嗲气地痛诉着。这时三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冷看着窗外说道:“日子好了反倒不习惯,还不如去过以前那种过了今天没明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时时提心吊胆的日子好了。”白无常瞪圆了眼睛看着三娘没好气地说道:“没人当你是哑巴,难得听你说那么多个字,说得挺溜地啊!”薛崇训笑而不语,王昌龄正襟危坐一副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模样。“别理闷葫芦!”白无常一把抱住薛崇训的胳膊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从今天起我要一直黏|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别想把我再丢在府里。”薛崇训难得耐心很好的样子,一脸的笑意:“我家里一群老婆要养呢,总得要干些正事,你跟着我能做什么啊?咱们是做官,可不能看谁不顺眼就让你去一刀捅|死……”白无常那水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说道:“子曰无功不受禄,我拿你家的钱花也得做点事,要不我做你的书童、长随,我敲那些当官的身边总有个人跟着一刻也不离开,和跟屁虫似的……”三娘冷冷道:“别乱用子曰,人家要笑话你。”薛崇训乐了,说道:“你瞧半文盲都知道,你连三娘都不如,还要做我的书童。再说也不是哪里都可以这么胡闹的,你跟着我帮倒忙差不多。”“……”三娘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闭口不说话了。虽然大伙很少用文盲这个词,不过她也能很容易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大概就是“睁眼瞎”的意思。白无常道:“你太小看人了!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胡闹呀,你问问‘半文盲’。”她闹了一阵,又恬颜问道:“给我带了什么礼物?”薛崇训道:“从陇右带了一些西域珠宝和好毛皮,部下已经送府里去了,一会回去就能拿出来分。”白无常道:“宫里没重赏你?哎哟,我听说你在吐蕃杀了人家五十万人,皇帝这得要付你多少酬金啊?!”“怎么可能杀那么多,打仗的目的并不完全是杀人,取得战略目标就可以,再说吐蕃在战阵上死伤的不足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白无常掐指一算,“那也得有十几万条性命啊!按照咱们那行的规矩,你真是发大财了,皇帝拿什么奖赏你,干脆把江山送你抵债算了……”“慎言!”一直没说话的王昌龄突然义正辞严地喝了一句。白无常伸手按住胸口,皱眉道:“王少伯你唬谁呢?冷不丁喝这么一句,和三娘有得一比。”王昌龄道:“祸从口出,小娘应该明白忠孝礼仪之重,何况事关社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能随口戏言?!”白无常根本不怕他的一本正经,反而笑道:“你帮薛郎讨债,到时候封你做宰相或是什么公什么卿啊,光宗耀祖有什么不好的?”G【……第三章会意文字更新最快……】@!!第五章美味()()孙氏房间的窗户上依然亮着灯光,那灯光犹如有温度一样,薛崇训看见它的一瞬间浑身马上就暖和了许多,雪中的寒风也仿佛没那么冷了。他打发了提提灯笼的丫鬟,沿着书院屋檐缓缓走去。那扇窗户纸的亮光像一种特殊的摩尔斯密码,在传达着复杂而缠绵的信息,是世上最复杂的信号之一。路过那扇雕花木门,薛崇训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敲击了三下,很轻,声音马上就淹没在了风声中。他就像只是路过这里,只是走缓了两步而已。就在这时,窗户上的灯光骤然熄灭,屋檐下挂的充当路灯的灯笼光彩立刻凸显了出来,那让人心动的窗户因此失去了光彩。很快门便“嘎吱”一声轻响,里面伸出一条裹着浅红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