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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去,便只待了张五郎及数十飞虎团将士轻骑先走;他的幕僚及诸将士则随后缓行,还得带上突厥使臣杨我支的那帮人马去长安,估计走不快薛崇训一行都是些青壮,骑着战马跑得飞快,往南过了古长城一线就进入了高原山地薛崇训估摸着这地方就是现代的“黄土高原”地区,不料此时沿途的绿化很好,山青水绿并不见黄土大约是正值夏季的原因,树木花草都长势很好,抬眼一望绿油油的山间有鸟雀滑翔,非常漂亮的风景将士们在马上肆意地大声说话,嚷嚷也好高歌也罢都没有关系,大自然中没有束缚只是山高林密人烟很少的样子,有将领在马上喊道:“等过阵子到了关中平原人就多了”众人沿着驿道疾走,沿途有驿站可以补充给养休息,但薛崇训只顾着度,没顾得上计划行程,有一晚人饥马困时就错过了驿站,走在荒郊野地里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因他们走得是大路,一直是在城镇和驿站中休息,为了轻骑赶路根本没带帐篷等野营装备,这会儿却有点犯难夏天倒是不怕挨冻,可在草木中睡觉蚊虫也挺烦人的,吃喝的东西也消耗完了张五郎道:“爬到山上去瞧瞧附近有没有灯火,能到百姓家投宿最好不过”几个侍卫得了吩咐便爬到高处去看,过得一会儿下来禀报,运气不错,往前就有亮灯的地方,可能是一处村子众军听罢便高兴起来,熬着继续往前走了一阵,果然看见了一个村落薛崇训回顾众军笑道:“这地方人口稀疏,却正好被咱们撞见了村子,该当不是喂蚊子的命啊”大伙哈哈大笑,循着方向缓行了一段小路,就来到了村口,只见这里的房屋低矮,大多是茅草屋顶土夯的墙,只见到一两所盖了瓦的房子山间的经济状况,也大抵只能如此了有些村民正在屋门口张望,好奇地看着这群牵着高头大马身披明晃晃盔甲的人有个小丫头正在提着一个篮子站在路中间瞪着眼睛看他们,不一会儿就跑出来一个妇人抱起就快步跑了鲍诚牵着马上前大喊了一声:“村民们不用怕,咱们是大唐的官兵……”薛崇训愕然:吗的你这么一吼好像鬼子进村似的鲍诚又喊道:“你们这里的村正、保正之类的人呢,赶紧出来”大伙等了一会儿,就见得一群提着灯的乡民过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儿说道:“穿明光甲呢,是唐兵”薛崇训走上前去笑道:“老丈好见识”“老朽年轻那会儿也穿过你们这样的行头,打高句丽,带咱们的大将是李茂公,你认识吗?”老头问道张五郎小声道:“他说的可能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英国公李勣,四十多年前的人……”薛崇训便道:“听说过他的大名,不过已成仙人了”老头道:“老朽知道早已作古,那时候老朽才十几岁……当年咱们势如破竹直入平壤,一战灭国,哈哈,后辈要学着点”薛崇训笑道:“老丈所言极是”“大郎,大人们说话你还在这戳着干甚,赶紧回去叫你媳妇弄饭”老头回头喝了一声,一个估计是他孙子的年轻人只得掉头就走“去老朽家,老朽是这五里二郎山乡的耆老,方圆五里没人不敢不听话”老头招呼薛崇训等人,“客人从哪边来的?”薛崇训道:“北边”“不会是受降城过来的?”耆老瞪目道“是,就是从那边来的”耆老骂道:“前些日子听说张仁愿此人背祖忘宗,要引突厥兵入关,乡亲们都怕入寇到这里来,一过长城不就到咱们老家了吗?后来又听县里的王吏说晋王去了北边,没事了,不过说要给突厥人粮食……这晋王把五十万吐蕃人都打下去了,怎地要给突厥人好脸色?”薛崇训居然听到一个乡间的老头儿说起了自己,愕然道:“朝廷连年用兵,没钱打仗了,不给突厥人点好处稳住他们,他们得抢到河北去,河北的老百姓不也是大唐子民么?”这时鲍诚忍不住说道:“老丈面前的人就是晋王人家不替百姓作想,咱们能憋着这股火?”第四十九章盛夏鲍诚竟说出来站在老头儿面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晋王,老头当然不信,在他看来王侯贵族肯定都是有相应的仪仗的,很讲究排场再看眼前这些人,啥都没有,红口白牙说是某某,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薛崇训当然不会掏出印信来证明身份,他就想在这里歇一晚,弄些补给而已不过老头子还是让村民们接待他们,确定是唐兵没什么问题这么几十个人要不是军士,弄盔甲挂在身上被逮住了形同谋反,再说他们哪来那么多盔甲?一行人沿着村子里黑漆漆凹凸不平的道路往里走,薛崇训身边有人笑着低声道:“居然问咱们认识不认识李茂公……”薛崇训心道:这话听起来是有点扯,就跟现代一个老头问当兵的一样:认识彭大将军不?以前老朽也穿过军装,打朝鲜战争呢他笑了一声,回头对张五郎说道:“咱们这人多,一会你给那老丈一些钱财,让他到村民那里买些吃的过来,咱们吃完一顿还得带点走”张五郎应了,让他去办这种事倒挺让薛崇训放心的,张五郎为人比较厚道善心耆老家果然要比其他民房要稍微好一些,瓦盖的顶,不过仍然很破旧薛崇训坐到正门的堂屋里,只觉得光线昏暗不清,如今想起来三城那低矮的官衙已是十分“亮堂”了至少三城官衙里用的是灯架点着好多盏油灯,这里就点着一盏灯几十号人在屋子里外挤着,连大伙的脸都看不清凹凸不平的黑漆漆的墙,简陋陈旧的桌凳,风吹得早已破损的黑黄黑黄窗户纸啪啪作响薛崇训鼻子里闻着一股子复杂的气味,有屋房里弥漫进来的烧柴味儿,还有不知什么地方灌进来的粪臭,另外有股子很刺鼻的味道不清楚是烧什么待那耆老进来陪话时,鲍诚便问烧得是什么耆老说道:“驱蚊虫的草药,没事”不过外头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狗叫,听起来倒不觉着烦,反而让人有了人烟的气息过得许久,一个头发蓬乱的妇人端着一个筐子进来了,后面还有个汉子提着一个桶,里面冒着热气儿,薛崇训之希望这个桶原来不是粪桶耆老道:“客人太晚了,这都没啥准备,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