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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轻,云意姿分明看见她的肌肤都被勒红了。雁归正将聂青雪绑在桌子腿上,她睫毛轻轻一动,似是要醒了过来。“雁归,”云意姿忽然出声,“能出去一下么。”雁归转头,女子在昏暗的室内愀然而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我有些话要跟她说。”“那你快些,”雁归表示理解,点点头沉声道,“等公主来了,怕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就是这样可怕的一句话,聂青雪惊醒了过来。云意姿蹲了下来,在她身侧,抚过她的脸,聂青雪的嘴巴被布条绑住,无声地尖叫,那一贯的温柔笑脸,看在聂青雪眼里却是不异于修罗恶鬼。她猛然蹬踢出腿,却被雁归给死死地摁住了,咔哒一声,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狰狞了起来,冷汗大滴大滴滚落。“断你一条腿,算是轻饶你了!”雁归冷冷地说,她恼恨公主之恼恨,自然是对聂青雪这等背主求荣之举,恨之入骨。云意姿淡淡地看着。看着她左右扭动,挣扎叫苦。却发不出声音。雁归已经出去,聂青雪一直“唔唔”地叫着,妆容全都花了,云意姿感叹:“你今日装扮得,很是美丽,”聂青雪的目光犹如毒蛇,云意姿叹了一声,她说,“青雪,向公主认错吧。”手放了下来,从她耳边掠过,取下一只翡翠明月珰。聂青雪心里被巨大的仇恨淹没,并未发觉她这个举动,睁大了双眼,瞳仁紧缩,“吭哧吭哧”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云意姿看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给她解下了捂嘴的纱布:“你!”“你出卖我!”云意姿摇了摇头:“不,我什么也没说,”这一切,都是公主自己觉察到的呀。她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还特地为了你,同官蓉璇撒谎。她毒打人的手段,你我都见识过,你可知我心里有多忐忑?”“到头来,你却骗了我,骗了公主。”又是这副神情!这般说辞!不然怎么说,她们都是一路人呢,聂青雪立刻看穿了那片浮于表面的虚伪,觉察到云意姿在说谎——她一直一直在说谎!自己会一步步地沦落如此,也是因为她,都是这个贱.人一力导演,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心机会如此深重,深不可测到了可怕的地步!聂青雪恨得咬出了血,口中腥味弥漫,她全身都动不了,明明自己离人上人,只有一步之遥,这个贱.人却把一切都毁了。她认定是云意姿从中作梗,手脚被制,只能不顾一切地张嘴来咬,想要生撕她一块rou下来!却被她狠狠地钳制住,下巴脱臼。云意姿松开手,居高临下看着痛得晕死过去的少女。这般待她,何尝不是迁怒,云意姿心里却有着报复的快意。这只是向季瀚清收的一点利息,真正的还要从他本人身上讨回。云意姿拿出了那只明月珰,用心地用一块白手帕包好。转身走到门边,将门拉开,光亮透了进来。她对守在门口的雁归说,“雁归,你同公主说一声,我先回去了。”里面的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可想而知,自然是不愿直面闺中密友的惨状。雁归再一次体贴地点了点头:“好。”云意姿觉得善解人意真是一种好品质。她福了福身,穿过一片回廊,一路所见都是陌生的宫人。身上所穿,却比别处都要鲜艳一些,如此一来自己倒也不显得突兀。云意姿一个轻瞥,却见一人大跨步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季瀚清?他竟也在这儿?云意姿立刻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时机未到,还不宜与之正面交锋。路过一片假山时,却听见三两个小宫女交谈的声音。***“你的字,可是朝蕣?”不过知天命之年,这位武将便须发斑白,脸上满是陷入回忆的惆怅,“这是你母亲最爱的花,看来你是她最为珍视之人,才会起这样的字。”肖珏垂下眼,却是摇了摇头,“她的院子里从不种木槿花。”段衍打量着少年的样貌,不由得感叹,真是像极了怀儿。他与小妹多年不见,好不容易从探子那儿获知到音讯,没想到却是天人永隔。灵怀去世得隐秘,追查不到任何线索。留下一个半大不小的儿子,堂堂公子,身份有别。他纵使有心,又要如何修缮这段陌生的关系呢。顿了顿,段衍道,“你在宫中若是不便,可以搬出来,我在宫外有一座闲置的府邸,后面事宜我会与王上禀明。”“多谢将军好意,”肖珏唇角放平,和颜悦色地拒绝道,“只是我身份特殊,恐怕不便叨扰。”他双眼如古井无波,不像少年人的眼神。终究还是生分,段衍长长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什么:“我这儿有一件东西,是你母亲留下。是她八岁那年生辰,我特意去寻铁匠打造……后来祁地流民作乱,谁能想到,我与她这一失散,就是整整二十年。这东西,终究也没能带走。”说着将一把匕首搁在案几上,仿佛是摩挲过许多次,上面的花纹都有些淡了。肖珏默默地看着,上手轻轻抚摸,视线却是放低了一些。他透过空隙,凝视段衍背后。杏黄色的裙摆若隐若现。帘子乃是藜黄之色,若不细看无法察觉。他早就注意到后面有人。哪个不长眼的婢女,听了这些不该听的谈话。莫非又是什么jian细……段衍见肖珏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一阵欲言又止。却只能重重叹气,留下一句“保重”便推门而出。屋内顿时安静。静得只能听见谁一下一下敲着棋子的声音。那个藏起的人,久久不肯出现。肖珏敲着棋子,在心里慢慢地考虑起来,要不要灭口呢。答案是当然。他握起桌上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