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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瓶子,里面装一样的东西,谁的东西好谁的东西不好,这玩艺儿咋区分?小孩子可不知道大人的cao心,只等mama给她把衣服换好,超生立刻穿着就出门了。“七妹七妹,快来看我的衣服好不好看?”到了胡同口,只看孩子们一放学,超生就迎上去了。水红色的的确凉布,做的掐腰小衣服,领子圆圆的,兜兜还是两只小蝴蝶,哇,这衣服果然好看。不过,秦七妹今天不大高兴,一直在揉眼睛。“七妹七妹你咋啦?”超生堵着秦七妹问。七妹小嘴巴咧开了:“我今天考了一百分,老师奖励我一个特漂亮的罐头瓶。”“好啊,哪你为啥要哭呢?”超生从兜里掏着小手绢儿,想给七妹擦脸。“罐头瓶被张福生抢啦!”秦七妹又是哇的一声。“告家长,告老师!”超生立刻说。街道就一个小学,也是钢厂的小学,所以孩子们都是在一块儿上学,现在的孩子们喝水,是买不起水杯的,大家都是罐头瓶子,而且,小孩子都追求一个漂亮的罐头瓶子。超生的水杯,一直都是粗笨笨的,街道的罐头瓶子,秦七妹说要给她一个漂亮的,她一直在等,被人抢了,这还了得?俩人手拉手去找秦三多俩口子告状,秦三多正忙着呢,头都不抬:“厨房里随便找个罐头瓶儿,不就是水杯?”秦婶婶也说:“不行我给你五毛钱,街上买瓶罐头去,吃完了拴根绳子用着,一个罐头瓶也值得你哭?”“那瓶儿漂亮。”七妹说。“没时间管你,赶紧一边儿去。”俩口子异口同声说。俩小丫头就这样,给秦三多俩口子赶出来了,不过没事,还可以找哥哥呀?有仨哥哥的小女孩是好欺负的吗?等贺帅兄弟一回来,超生和秦七妹立刻就把这事儿告诉贺帅了。贺帅现在还是学校里有名的老鼠之王呢,书包一扔:“追他丫的,抢罐头瓶儿走。”三兄弟立刻跟那坦克似的,冲过桥,抢瓶子去了。在张福运回到钢厂之前,三兄弟就把秦七妹的罐头瓶子给抢回来了。“看吧,这个罐头瓶漂亮吧,这可是我学习好,新来的班主任奖励我的。”七妹郑重其事的,把个罐头瓶子交给了超生。不像现在普遍的罐头瓶那样,瓶子大,又笨,孩子不容易抱着,这个罐头瓶子本身不算太粗,但比普通的罐头瓶子略高一点,是个很圆润的椭圆形肚肚。就为这么个跟别的瓶子不一样的,漂亮的罐头瓶,超生上床前,足足喝了五罐水。当然,喝得多尿憋,难受。“要不要尿尿?”陈月牙问闺女。“嗯!”嘴里说着,手里紧紧捂着自己的小瓶瓶。“就那么喜欢,睡觉都要带着?”陈月牙问闺女。超生睡的脸红嘟嘟的,进了茅厕还得闻一闻自己的罐头瓶儿:“真香!”陈月牙从睡熟的孩子手里接过罐头瓶仔细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一跳,咦,有了,她知道她的罐头该咋做,才能做的比别人好了。派出所,眼看都快十二点了,贺译民才要下班。不过这时,他给张大民拦住了。“领导,来个案子,有人写了封信报案,说钢厂里,有人偷偷拐卖儿童,你看,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得管?”张大民说。报案用写信的方式,在现在还挺多的,有很多人身在农村,进趟城不容易,就会写封信到公安局,说明案件情况,然后公安再下去走访。但是从市里写来的信还真的少见。贺译民把信接了过来,一看信纸,咦的一声:那信纸上斑斑点点,一看就是眼泪。报案人的名字叫钱春霞,是个家庭妇女,看她信里的意思,自己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了,一直没生出儿子来,而丈夫呢,又是家中独子,公婆做主,就把她刚刚出生的第四个女儿,送到钢厂某个人家了。这个女同志还因为怕被公婆打,不敢告诉别人,只敢悄悄写封信给公安,让他们替自己督促着办一下案子。为了追儿子,而把闺女卖掉这种案子,在现在可谓层出不穷。小丫头,赔钱货,生下来要不要送人,有时候一个闺女顶多换两板子鸡蛋,但是,依然有人乐此不疲的送。贺译民因为自己有闺女,对这种案子一直都特别上心。而且,既然是所长,这种案子必须自己去办,要别人去办,他怕办不好,让孩子受罪。“行了,我明天上市里看一趟去,你今天晚上值班吧,有事儿就来喊我。”他说着,就下班了。进了胡同,刚到胡同口,他居然被人拍了一巴掌,这还是个女人:“你不是说你不来吗,咋又来啦?”这还了得,贺译民可是公安呐,一个反手掐上这人的脖子,差点没给掐死。这人一出声,居然是个女人:“贺哥,是我呐,睡莲。”“程睡莲,你想被当成女流氓抓起来?”贺译民反问。程睡莲悄声说:“我认错人啦,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吓去上公厕的孙家大嫂,没想到错抓了你,贺哥你放开我。”得,一胡同里住着,贺译民也不喜欢抓女流氓,就把程睡莲给松开了。程睡莲叹了口气,转身,进自家门了。回到家,洗了把脸进屋,一看,闺女四仰八叉的躺着,妻子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杯水,贺译民接过来就一饮而尽。“舒服,这媳妇儿就是好,知道疼人,还知道等我,赶紧把孩子抱隔壁去,咱俩睡。”“睡啥睡,我想事儿呢。”陈月牙说。贺译民一把拨开被窝,小闺女睡的粉丢丢,汗糯糯的,小嘴巴抿一抿,他刚伸手,一只小脚丫已经蹬过来了。真是想不通啊,这么可爱的小闺女,比那些皮小子可爱不知道多少倍,咋有人舍得把闺女给卖掉?贺译民想不通。他把超生抱起来,给丢到了隔壁,回来一看:“哟,长脾气了,还没脱衣服?”“我就不脱,你能把我怎么样?”陈月牙反问。贺译民挽起袖子,想给陈月牙看看,什么叫个怎么样,罐头瓶子没放稳,哗的一下,差点没给砸到地上去。“小心!”陈月牙赶紧去搂罐头瓶子,这瓶子现在在她这儿,可比丈夫珍贵得多。“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你是真给吓着了。”贺译民说。陈月牙抓过罐头瓶子凑到灯下,指着瓶子说:“超生因为这个罐头瓶儿,今天喝了五杯水。”“嗯?”“咱正好要做罐头瓶子,别人家的罐头瓶都一个样儿吧,咱从瓶子开始就得跟别人的不一样,罐子也得做成这样儿的,贴纸也要最漂亮的,到